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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我小娘啊,还是娘子

    徐礼卿还有事,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全程没将莺莺的求助看进眼,也不给她机会。

    莺莺欲哭无泪,等他出去了,才敢偷偷往黑衣男藏身的方向看,正巧,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眼。他示意她去把门关上。

    莺莺这会儿已经不确定自己听话还能不能保命了,不过略一思索,还是哆哆嗦嗦照做。

    屋外,徐礼卿已经快出院子了,听见身后两个丫鬟说话,语气担忧:“主子这是怎么了,自昨晚回来之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开窗透透气,饭都是送进去吃的……”

    徐礼卿脚步一停,给了福财个眼神。

    他又折回去,毫无预兆地,一把推开了刚关紧的门。

    莺莺正要喝茶,惊得杯子摔在桌上,仓惶起身:“怎、怎么了?”

    仔细看,她眼底隐约透着喜色。

    徐礼卿过去将茶杯扶起,淡淡道:“慌什么,你在屋里藏姘头了?”

    他扯了莺莺一把,看似粗鲁,实则将她推向门边,护在身后。

    “难怪方才叫错人,故意想将我气走是吧。那人是谁,徐礼风吗?”

    他视线转了一圈儿,寻到两处可能的藏身地,正待查探,莺莺偷偷指了指右边。

    那一瞬,黑衣男与福财同时冲出来,眼花缭乱地过了几招,黑衣男身上有伤,不敌,被制服。

    莺莺被徐礼卿捂着眼,软倒在他怀里,闻讯赶来的两个丫鬟也看傻了眼,半响才回神。

    “吓到没有?”

    徐礼卿注意到男人脚下的靴子用料精细,不像普通人穿的,示意福财先将人捆了带走,而后才放缓语气,温声安抚莺莺。

    莺莺没再强撑,紧紧抱着他,流着眼泪委屈地说:“吓死我了,你好笨呀……”

    是在埋怨他第一回进来时愣得跟个木桩子似的。

    徐礼卿:“……”

    想他三岁识字,七岁作诗,自幼熟读四书五经,也曾是被先生称作神童的人,长大后,反倒被人嫌了笨。

    他也不好反驳,捏着鼻子认了。

    待莺莺平复下来,徐礼卿又问了些详细情况,得知对方并未伤人后,点点头,回了自己那儿。

    他住的是生母在世时的院子,下面有间暗室,那黑衣小贼现在就被关在此处。

    “谁派你来的?来我府上作甚?”

    徐礼卿拉来张椅子,饮着茶水,慢条斯理地盘问。

    黑衣人闭口不答,徐礼卿也不逼他,继续将人关着,不让送饭,只给喝水——

    饿几天才老实。

    徐礼卿从暗室出来,想了想,对福财耳语几句,让他去把徐礼风那些罪证与徐府后院有尸体这事一块儿捅给官府。

    次日,便有官差声势浩大地来,掘地三尺,果然挖出七八副白骨。

    属实是骇人听闻。

    但接下来的调查并没有展开,因为,徐礼风在狱中认罪了。

    不管做过的、没做过的,他全都供认不讳,被判择日问斩。

    徐礼卿皱了皱眉,直觉不对,但又想不通缘由,最后只能归结于:牢里那些手段难熬,这人疯得可真不是时候。

    五日后,徐礼风在闹市当众被斩首。

    徐礼卿在酒楼里喝茶,派了福财去看。不多时,他回来复命,确认那人已身首异处,且从脸来看,确实是二少爷。

    徐礼卿颔首,心头古怪感这才消散。

    他打算离开,刚起身,就听见楼下有人对此事高谈阔论,先痛批了一顿徐二少爷死有余辜,骂完,又将矛头指向陈小姐,说她命苦。

    “二八年华,刚定下一门好亲事,便被人毁了清白。这婚事怕也不成了。如今大仇得报,世上再无牵挂,我若是她,也没脸再活着了,今晚就一根白绫吊死在房里……”

    这话难听,说得又刻薄,徐礼卿皱了皱眉。

    下一瞬,隔壁包厢的门打开,当事人扬声反问:“我为何要死?”

    陈月柔遮脸的帷帽都没戴,穿一身淡青色纱裙,面色坦然,居高临下地望着大堂里议论她的人,并无半分羞愧。

    “让人不齿的是徐礼风,知府老爷都已在公堂上证明我的清白了,我为何没脸活?”

    她眼神清亮,盯着那人,竟让他一时感觉势弱,不由恼羞成怒。

    可你失节了啊。

    正欲开口,徐礼卿无声地站在了陈小姐身后,表情有些冷淡地也看他,男人一顿,不敢再多说,晦气地摆了摆手,扭头离开。

    陈月柔听见声音,回身,见是徐礼卿,有些意外,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难过。

    徐礼卿主动邀请,二人一同去了他在的包间。

    沉默片刻,徐礼卿开口:“抱歉,让你沾染了不幸。你若愿意,我们的婚事,还作数。”

    陈月柔却没应,有些突兀地,问了个问题:“你爱我吗?”

    徐礼卿一顿,半响,摇头。

    陈月柔笑了,只是眼里有泪:“那你娶我作甚?”

    徐礼卿想了想:“母亲安排的。”

    “如你所说,这件事上,知府大人都判你无罪,那它便不该影响你更多的生活。”

    事实上,订婚这么久了,今天之前,徐礼卿从来都没将她看进眼里过,哪怕他们还说过话。

    他没有心仪的女子,也没想过儿女情长,无所谓自己将来要娶的夫人是姓陈还是李,当然也不在乎她们是否有清白的身子——

    处得来便相敬如宾,处不来晾着就是,反正只是个名头,碍不着他。

    徐礼卿承诺:“我也会当做无事发生,往后依然敬你……”

    陈月柔摇摇头,打断他:“不必了。”

    “晚些,我会让我爹去府上拜访,解除这门婚事。”

    徐礼卿便不再多言,点头:“也可。”

    他连句为什么都没问。

    陈月柔已经想好答案。

    ——若早知你对我没有一点心动,一开始,我便不会应这门亲事。

    最终也没说出口,陈月柔向徐礼卿施了一礼,就此别过前,衷心地祝愿他:“希望你下次想要娶的,是你爱的人。”

    不然也太难过了。

    爱的人?

    徐礼卿不相信自己会爱上谁,淡漠地扯了扯唇,一笑而过。

    他下楼,走到一半顿住,吩咐福财:“方才桌上那甜得腻牙的糕点,你去包一份带走。”

    还不如花点时间哄哄他小娘,夜里快活的时候多配合些。

    徐礼卿还有事,让福财将莺莺爱吃的甜糕送回府,自己打马去了郊外别庄。

    那儿没有下人,只住了一白发老妪,守着供奉在这里的他生母的牌位。

    老妪没法说话,见徐礼卿来了,一个劲儿地掉眼泪,喉咙里发出些嘶哑悲戚的呜咽。

    徐礼卿不回应她的情绪,对她说:“嬷嬷若是在这儿寂寞,可以随时让我接您回府。”

    老妪摇头,比划了两下。

    徐礼卿便不再多问,进去给母亲上过香,安静地待了会儿,等天快黑,才离开。

    他没回自己院子,直接去了八姨娘那儿。

    莺莺正在用饭,他也还没吃,自觉地坐下同她一起。

    面前是盘鹿rou,酱汁浓郁,炖得软烂,他想尝尝,抬筷,刚碰到,就有一双更快的手,在他之前,将那块儿rou夹到了自己碗里。

    徐礼卿口腹之欲不重,到手的rou飞了,他没再继续,改去夹旁边的豆腐。

    然而,这次,还是同样的结果,豆腐也进了八姨娘嘴。

    徐礼卿放下筷,皱眉:“谁惹你了?”

    莺莺不承认,慢条斯理地将嘴里食物咽了,无辜地说:“没有啊,我爱吃豆腐。”

    “鹿rou也爱?”

    莺莺:“……嗯。”

    这回底气不太足了,她觉得鹿rou吃起来腥,其实平日里是不碰的。这道菜之所以上桌,也是因为最近大少爷经常在她这儿用饭,福财给他备的。

    徐礼卿不知她耍什么小性子,也懒得计较,直接问:“那哪个你不爱?”

    莺莺在桌上看一圈,给他指了道最素的青菜。

    行。

    徐礼卿平静接受,示意边上站着的丫鬟给他把那盘青菜换过来,真的不碰其他。

    气得莺莺暗暗瞪他,又多吃了半碗饭。

    那盘绿油油的寡淡青菜着实没什么可留恋,徐礼卿吃到五分饱就让人去烧水沐浴,然后在床上等她,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那本春宫图。

    好久,莺莺才洗好,穿得严严实实,被大少爷一把扯进怀,几个呼吸间就又扒光。

    “磨磨蹭蹭的。”

    他嫌莺莺洗得慢,但又喜欢她身上散发的香气,深深吸了口,来势汹汹地亲她,上来就是深吻。

    口腔被舌尖侵入,霸道蛮横地搅了几圈,然后又缠住她舌根,重重地吮,莺莺被迫承受了几个来回,中间换气时,才寻到机会将人推开,喘息着拒绝:“大少爷……我今天不想。”

    徐礼卿不管不顾,搓揉着挺翘饱满的乳,又亲她脸颊,辗转到耳垂,含住,用牙齿轻咬着,说:“为什么。”

    “荤素搭配才均衡,饭给我吃那么素,别的地方总得开开荤吧?”

    “或者你告诉我,这是又闹什么脾气?”

    “惯得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是吧?”

    原来徐礼卿不是不计较,是想好了秋后再算账。

    他摸到莺莺下面光裸的花xue,分开花瓣,压着花蕊揉了揉,指尖上下滑动着,在rou蒂和xue口之间来回刺激,勾挑得她没一会儿就出了水。

    他把那黏液拉出丝放到眼前,给她看:“这么敏感,还说不想?”

    明明是他有意摸她,身体才这样的,又不是她想。

    莺莺心里暗暗决定,等下回大少爷不想的时候,她也这样摸他,看他‘敏不敏感’!

    可转念再想,发现,他哪儿有不想的时候啊。

    莺莺气得眼睛都红了,还有点委屈,别开脸不看,说他:“你真坏。”

    “嗯?”

    徐礼卿手上动作不停,这儿摸摸,那儿揉揉,看八姨娘痒得直躲,也挺得趣:“怎么坏了,我对你还不好?”

    他嗓音染了几分欲,语调却懒洋洋的,听不出是纵容还是斥责:“尤其是近些日子,蹬鼻子上脸,当着下人的面,都敢不给我饭吃了……”

    “小娘真是比我母亲还要威风呢。”

    最后这半句,徐礼卿是贴在莺莺耳朵边上说的,话里的僭越,还有扑过来的温热气息,让莺莺一抖:“胡、胡说什么,我哪有……”

    “哦,”徐礼卿语气平平地应了声,说:“那是我自己喜欢吃烂菜叶子?”

    “……嗯。”

    莺莺硬着头皮附和,见大少爷只是挑了挑眉,没再反驳,像是默认。

    她莫名又有些脸热。

    “说说吧,我怎么坏了?”

    徐礼卿一副耐心聆听的样子。

    自从上次闹不愉快,他小施手段想让八姨娘主动来服软结果差点弄得自己下不来台之后,徐礼卿就得出个不知是对还是错的结论:

    和女人打交道,闹别扭耍心眼子没用,不如直接问。

    闹起来头疼,她有什么要求,无关紧要的尽管满足便是,若是有办不到或者他不愿的,太过分了该管束也要管束。

    他可能觉得自己只是寻常问话,但事实上,就算是惧内的李老板哄娘子,也没有比这更柔软纵容的姿态了。

    他手上撩拨也没停,挨挨蹭蹭,弄得莺莺晕头转向,里里外外都软了,忍不住开口,说:“陈小姐真可怜。”

    话题有点突兀,徐礼卿沉默。

    陈月柔是很不幸,但天下可怜人多了,徐礼卿愿意在事发后依然娶她,但不会对她的遭遇有过多怜惜。说到底,不过是陌生人而已,哪怕他们以后可能会很亲密,荣辱与共。

    他以为八姨娘只是随口感慨,但她下一句:“你还欺负她。”

    “嗯?”

    徐礼卿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我怎么了?”

    莺莺看他还装,心下愤愤,就一股脑把从下人那儿听的都说了:“你嫌她丢了清白,想悔婚又顾及自己的君子形象,就逼陈家主动来退亲。”

    这不就是欺负人吗。

    莺莺觉得陈小姐是个极好的人,被徐家两兄弟这样欺负,她别的帮不上,只能在吃饭时大着胆子也欺负欺负大少爷,给她出气。

    徐礼卿:“……”

    “都是谁跟你说的这些?胆子真大,敢编排我。”

    莺莺咬紧牙关,不把冬晴供出来,至于消息源头,那可有得找。

    徐礼卿气笑了:“你就为这个不高兴?”

    “怎么我娶妻你不高兴,不娶妻了你也不高兴,嗯?”他惩罚似的捏捏她脸,问:“你到底是我小娘啊,还是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