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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米迦勒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拍着皮克的后背,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皮克把怀里小小一只的人推开了些,不敢耽误他处理自己的事情,沉默着坐起来折腾屁股下面垫着的无辜的被子,紧绷的下颚线生硬的仿佛刀削。

    他真想一把火烧了这里,让火光吞噬掉他不想面对的一切,然后把米迦勒和塞斯克这两个冥顽不灵的坏家伙打晕,装进包里绑架回巴塞罗那揍上一顿两顿三顿四顿五顿.........

    他发誓他原本一点儿也不好奇大晚上是谁给米迦勒打电话,结果看到米迦勒看了他一眼后就把电话给挂了,像是顾忌他的在场似的。

    这反倒让他来了点兴趣,勾着一抹恶作剧似的坏笑凑近了。

    要知道,他可从没见过老好人米迦勒挂过谁的电话,就连拉莫斯这种从小铲他铲到大的皇马人的电话都接。

    “是谁打的?”

    “是里奥。”

    行叭,他还以为是塞斯克或者托雷斯呢,原来是里奥。

    诶,不对啊,是里奥的就更不该不接了。

    “他们前几天被德国踢成了0:4,你知道的,他不喜欢输,一旦输了就会把一切弄得一团糟①,过两天轮到我们踢德国,估计是打过来给我们加油。”

    里奥啊,唉。

    在俱乐部有多风光,在国家队就有多凄惨。阿根廷足协腐败不堪,主帅马拉多纳完全没有当一个教练的天赋和能力,在他这种天才看起来简单不行的过人,放到普通球员身上就是做不到。

    换而言之,他那种球王踢法,能指导的只有梅西。

    队里一众世界级的顶尖球员都像是丧失了足球魔法似的,这届世界杯踢得堪称一团糟,早早出局了。

    而23岁的梅西已然成为替罪羊,承受了大多数媒体的口诛笔伐。

    阿根廷人试图在他身上寻找马拉多纳的影子,批评他的口音变化得不那么罗萨里奥了,控制欲令人毛骨悚然,极端地撕扯他荣耀满身的俱乐部与状态不好的国家队,为了私有他,于是便发起以爱为名的角力毁掉他。

    谁叫他是在外长大的孩子,身上带着加泰罗尼亚的印记呢。

    婷萨轮流pua,米迦勒光是想想都替他头痛。

    他忍不住去幻想,要是里奥当初选择了西班牙该多好,会少多少烦心事,而他们也能打出最极致美丽的传控体系,集齐最梦幻的强大阵容:锐利的锋线,华丽的中场,顶尖的后场。

    “不,绝对不是这个,如果是这么简单,你绝对不会不接他电话的。 ”

    皮克斩钉截铁地说完这句话,下一秒电话就又响了。

    他大概能猜到是些比较私密的内容,故意挪过去把人重新揽回怀里,紧靠着他的耳朵说:“接啊,你们俩不会有事瞒着我吧?”

    越私密他越要知道,他们之间是不能有秘密和谎言的。哪怕有,另一方也会让假的变成真的。

    说完又步步紧逼,用卷曲的胡子轻轻刮蹭他的脸。

    米迦勒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他不是有事情瞒着皮克,可能也算是有吧,他只是碍于出发之前的事,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里奥。

    电话铃声一直响着,颇有一种只要主人不接就会一直打的味道。

    “接吧,你知道里奥的,他长得一副小羊的样子,结果却是狮子的性格,固执地很,你不接待会他肯定就打到我手机上了。 ”

    米迦勒想了想也是,就接了电话开了外放,瞪了皮克一眼,示意他不要出声。

    最开始果然和米迦勒说的一样,只不过里奥听起来像是喝醉了,软着嗓音,哀叹自己可怜的进球数,含糊不清地抱怨可恶的德国人,却又忍不住夸了几句对面的大中锋克洛泽,他恨得牙痒痒却又格外直白的称赞把米迦勒都给逗笑了。

    里奥向来性格内向,米迦勒知道让他打开心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里奥,要知道这些数据跟你的快乐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他进球的数据与他带给足球的美丽相比,显得是那么的相形见绌,苍白无力。

    “你还年轻呢,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为阿根廷带来第三颗星星的。所以不要在意媒体们嚼舌根啦,大家都知道,《马卡报》和《阿斯报》他们本来就不会说真话的。”

    梅西在电话那头红了脸,满不在意地哼了一声,傲娇地说道:“狮子才不会在意羊群的看法呢。”

    明明是一只小羊,却总觉得自己是狮叽。

    随后他又扭着他答应过几天半决赛的时候,把德国人送回家,米迦勒当然是回复他好。

    “我有点想你,米迦勒,我输球的时候一直在想,要是,要是你在身边就好了。”

    米迦勒回头迅速瞟了皮克一眼,他正低着头专注地把他的发尾绕在他的手指头上,装的真像一个什么都没听到的聋子。

    他把头发拿回来,揉了把对方的小熊耳朵当做安抚,柔若无骨地从他怀里滑走,溜去了阳台,把外放切成了听筒放在了右耳旁。

    六月的南非正值冬季,夜空很清澈,渐变的紫色从远方流淌到眼前,只有一闪一闪的星星是分外分明的,空气中缓缓流淌着烟云般的情愫。

    “里奥,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吗?我没有乱走,我有乖,我在家里待着呢。”

    实际上他说谎了,他被困在家外根本进不去,河边随便找了个大石头坐着吹风,一边晃腿腿一边吃葡萄味珍宝珠。

    从南非回来后,愤怒的球迷就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他的房子,他在家门口就被迫停住了脚步,根本不敢冒头,怕遭遇到巴蒂斯图塔类似的经历,保不住自己的小羊蹄子。

    “那就好,里奥,你喝多了,晚上要早点休息。”

    “好的喔......我没喝多,我只是.......只是想你......”

    他罕见的突然打直球让米迦勒的cpu一时有点烧干,愣了一下,不自然地小小声“嗯”了一声。

    他应付皮克这种厚脸皮的类型谈的上是游刃有余,毕竟俱乐部和国家队里多的是他的“变式”,积攒的经验属实有些多了。可对里奥这种很少表露自己的绕圈子类型却是束手无策。

    被他打上厚脸皮标签的皮克,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后,也不知道偷听了多久。

    两只足以去做门将的手臂把他箍在怀里,抚摸他曲线漂亮的腰,贴着他的另一只耳朵说:“告诉里奥啊,你也有在想他。”

    故意压低的嗓音酥麻掉了米迦勒的半边耳朵。

    “我也有在想你........”他明知道皮克是在使坏,仍情不自禁地对着电话那头说。

    “我知道你会的,珍宝珠.......就像我想你一样......”

    梅西往后躺,整个人都瘫在了石头上,化成了一滩小羊卷饼 。

    在孤独又黑暗的夜里,他想起米迦勒那双熠熠生辉的浅蓝色眸子,想起他们一个月前那个意外又缱绻的吻,想起他颤抖的呻吟、光滑的背脊和rou嘟嘟的屁股。

    “我好想亲你,也好想回到过去。要是知道和你分离是一件这么难以忍受的事,我当时肯定就不会管哈维他们了,只会多亲你一会儿。”

    06年世界杯的时候他还没有这种感觉呢,那时兴奋感冲昏了头脑,又有哥哥们保驾护航。如今轮到自己独挑大梁扛起责任,倒被严苛的舆论压得受不了了。

    皮克表面上风平浪静,心底里却暗潮滔天,咕嘟咕嘟的冒着足以淹没大西洋的酸水。冷着脸默不作声地把手钻进了米迦勒夸大的球衣里,用了点巧劲掐他的腰窝。

    “啊!.......我也想的,你该在我身边的。”

    米迦勒为了克制住呻吟,死死咬住了自己嘴唇,用尽全力调整自己紊乱的呼吸,同时用胳膊肘向后,狠狠地肘击了一下比他高大的多得多的皮克的胸膛。

    皮克疼地五官都皱到了一起,闷哼一声,默默忍受下来了。随即把住米迦勒的腰,轻轻松松地抬离了地面,按到了栏杆上面柔情又熟稔地舔舐他泛红的、精灵一样的耳朵。

    “我只是也想多亲一会儿,为什么打我?”他瓮声瓮气地装着可怜。

    他揽着米迦勒的腰,不禁感叹到这简直就像是为他的臂弯而生的,从小到大都是那么细又那么紧致。

    像是故意报复他和他刚才的争吵一样,皮克时不时用锋利的牙齿边缘撕咬他的耳垂,米迦勒连镜子都不用照,就能预料到自己的耳朵肿成什么样子。

    “宝贝,别躲。”

    他被困在冰冷的栏杆和火热的躯体之间,哪里也去不了,脚尖连地面都沾不到,就以这样一个羞耻的姿态倾听梅西醉后的爱语。

    梅西在电话那头,在地球的另一半边,感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也许他不这么主动一回,就永远也不知道米迦勒会这么地想念他。

    他也想他能在身边。

    米迦勒想他的时候也会哭吗,也会把他的名字放在嘴里反复咀嚼吗,也会一边看着他的照片一边发呆吗。

    “我现在只希望你们能顺顺利利地走到决赛,然后带回那座我已经得不到的奖杯。我会给你准备胜利礼物的。”

    “那当然啦。”

    “那天发生的美好的一切让我觉得今天都没那么糟糕了,我现在想起来还会觉得心跳加速。”

    “宝贝,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皮克不安分的在他耳边恶狠狠地哼哼两声,意思这事没完。

    他们两什么时候背着他搞在一起的,真过分。

    “啧啧,宝贝,你们多亲密啊。只有Geri是可怜虫,唯一心里有他的cesc还被小坏蛋骗走了。”

    他把冷淡他的米迦勒又往栏杆上按了两下,抓着他的另一只手放在上面,确保他自己也不会掉下去,就松开了控制他腰身的手,覆在他的手上面,开始身体力行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米迦勒无处可逃,只能被动地承受来自身后恶劣的顶弄,丰腴的臀部被撞得掀起粉白rou欲的波浪,像是要隔着衣服把他顶穿。

    这是皮克从发育开始就干的熟门熟路的事,当时粉雕玉琢的像个小女孩似的米迦勒脾气要比现在差多了,被他蹭完还要打一架才能结束。

    现在那里却因为常年接受他们的cao干,变成了一个饥渴yin荡的roudong,随时都欢迎着几把的光临,无论在哪里都能被干得喷成一个坏掉的水龙头。

    记忆里的米迦勒总是很贪吃的。

    皮克往里面喂过很多东西,有时候是能吃的葡萄或者香蕉,有时候是超大号的按摩棒或者肛塞。

    隔着两层薄薄的球裤,两人的下身亲密无间地契合在一起。

    “宝贝..........宝贝........”

    他呼吸急促,且一下比一下浊重。

    从背后看,他们完全就是彻头彻尾的在做,而不是隔靴搔痒的蹭蹭。

    米迦勒被他顶得一晃一晃的,柔软的小腹一次又一次撞到栏杆上,连带着敏感的腹股沟都被冰了一下。

    他浑身上下简直没有一处是不敏感的。

    “快叫里奥啊,被他听出来不对就不好了,回俱乐部不得冷暴力我们两个。”

    “你烦不烦啊,他明明只会冷暴力你和佩普好不好。”

    米迦勒反抗多次,扇掐踩蹬都用了,这人仿佛根本不怕痛似的,怎么弄都不松手了。

    他被皮克紧紧地搂在怀里,挣扎无果后就接受现实顺从地塌下腰接受他大力的顶弄,火热的yinjing透过球裤向他传递着热情。

    他的右耳是从电话中传出来的梅西甜甜的清透嗓音,左耳却是像个色情狂一样的皮克做作的喘息。

    这割裂感简直能把人逼疯。

    米迦勒再也控制不住软糯沙哑的呻吟,带着断断续续委屈的哭腔喊着:“里奥......里奥......”

    “我好想要你,里奥........”

    .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这和现在分道扬镳的故事走向很不一样啊。”

    曼苏尔白白的头巾上盘旋着大大的疑惑,他简直不能相信米迦勒口中温柔又义气的少年是皮克。

    他能成功引进米迦勒,一是因为米迦勒不肯发表支持加泰独立的政治言论犯了众怒,二就是因为他们球队内部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你们可是做了十多年的朋友,他为什么会支持巴萨的高层出售你,好奇怪啊——就像是,像是突然发了疯似的。”

    “难道他前二十多年都在演吗,一个人真的可以伪装对另一个人好那么久吗,原谅我,他,他是真的爱你?”

    曼苏尔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为自己过于冒犯的好奇心。他不想成为米迦勒心里差劲的笨蛋主席。(伯利:?什么意思啊)

    米迦勒趴在游艇的扶手上沉默了很久很久,两个人都感觉这沉默像在一整本词典里找一片小时候夹进去的小手掌枫叶,厚厚的沉默,翻来覆去的沉默,镶上金边的薄透圣经纸翻页的沉默。

    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海面,这是皮克眼珠的颜色,太蓝了,蓝的让人心慌,很久很久之后他才开口。

    “我相信他是真的爱我,我也相信他爱其他胜过爱我,俱乐部,金钱,权利,独立,都凌驾在我之上。他的爱不是假的,但是是最廉价的。”

    大概他能轻易得到的东西太多了,别人望尘莫及,可遇而不可求的财富、权利、天赋、容貌,他都能轻而易举地拥有。在他的世界里好像没有所谓珍贵不珍贵,只有想要不想要。或者说,在他的世界里所有无法用金钱衡量价值的东西他都无法衡量在他心中的分量。所以,不再想要的就可以随意抛弃,环顾他身边的友情如是,爱情如是,无一例外。②

    可笑极了。

    米迦勒把手腕上在诺坎普沾过汗水、泪水与鲜血的红蓝编织手链解开了,这还是哈维做给他和里奥的礼物,它默默地、默默地飘进冰冷的海水里,下坠。

    在这瞬间,有些东西永久的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