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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力不讨好的事总会找上门,尤其是单念生。 打从娘胎出生,我就是个肢体残障,国小的毕业典礼应被推上台表演跳舞已然成为我的黑歷史了,国中更是为了同学竞选模范生,硬着头皮上场,在后来我的双手只会打键盘和缝针,双脚只会踩着高跟鞋走路。 因为伴娘脚受伤了,所以当天的伴娘团表演,我要当替身。 哪里来的歪理? 我什么时候变伴娘了! 「别抱怨了。」一隻大掌搭上我的肩膀。 「混盪!」过于激动一拳打在他的胸口,脱口而出的话却咬舌的发音不标准。 「是混蛋哦,亲爱的。」他包覆住我的拳头,轻声地说。 「谁是你亲爱的,你这个魔鬼!」我狠狠瞪他一眼。 「噢,你别那样看我,我好害怕。」他蹙眉,一脸深宫怨妇哀怨的感觉。 「我听到你的声音才感到害怕呢。」不禁打了个冷颤。 伴娘团的人相当严谨,我把膝盖撞得东一块黑青溪一快瘀血,左耳接受他们的怒吼,右耳听着他们碎念,到底是哪里来这么多口水和精力,我累瘫在木头地板上,汗水从眼角滑过,我伸手抹去。 小腿肌酸痛得让我连走路都开始失去感觉,来回捏了几下都毫无知觉,搥着僵硬的肩膀,彷彿剁了五十隻鸡腿,有了五十肩似的。 结束了二十四小时的魔鬼特训,搞得我一夜未眠就为了两天后的婚礼,熊猫眼都跑出来找我,伴娘们一个个回房间睡美容觉,我却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地上,不是我不想回去,而是我已经没有力气踏出这扇门外。 睁开沉重的眼皮望向天花板,我使劲力气举起了手,「都怪单念生……」 「我怎样?」面容在我的眼前放大好几唄。 「啊!」我吓得完全坐起身子。 「是你啊……」我看清了长相后,放松无力的躺回去。 「不想看到我吗?」他伸手撩开散落在我眼前的发丝,语气里包含着一丝心疼的温柔。 「不是,是觉得见到你真好。」我笑了笑,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沉重的眼皮掉下来,没来得及怒骂单念生这个魔鬼,也没能控诉他让我全身肌rou痠痛,还到处伤痕累累。 只是见到他,好像可以放心地睡去。只有在他的身边,我可以毫无保留的做我自己。 彷彿是一场梦,又宛如是忆起过往,那年他还是高我一年级同科系的学长,而我总是会偷偷拉着朋友经过他的班级门口,眼睛在里头快速飘过,寻找并锁定人选,有时会看见他帅气的模样,有时也会扑空没人影。 单念生从以前就对谁都很热心体贴,偶尔会在社群上头发现他和女性朋友一同出门,我也只能在萤幕前气得牙痒痒,对于他除了迷恋以外,更多是喜欢,只是他处于的地方似乎遥不可及,无论我套上多昂贵的运动鞋,都没办法追上他。 他总是绕进了巷子里让我无法追踪,却又老在我停下脚步喘气时,出现在大马路上奔跑,永远都只看得见单念生的背影,而留在我身上的都是他滴落的汗水。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选择了放弃,毕业后我们各奔东西,虽然进到同一间学校,但在我未知的那一年已经渐渐遗忘,再次与他相遇没有任何交集,我还是在偷看他,偶尔会聊上两句,手机里的通讯软体也几乎是我主动去密他。 但,我还是很迷恋他。 只是自从被他捡回家以后,我只感觉自己像隻宠物,依他的个性,收留个流浪狗也不为过。 身体变得轻盈,肥皂清香窜进鼻腔,温热的掌心碰触着我的腰间,我感觉自己飘在半空中。 「对不起,我好像做错事了。」单念生一脸严肃着望着膝盖。 懵懂中似乎听见单念生的声响,多久没有从他的嘴中发出道歉的发音了,除了五年前他把我捡回家的那天以外。 他不太会跟我道歉,但吵架却从来都是他退一步,他会满一大堆我爱吃的食物到我的面前,然后跟我说:「这里有十种你最爱的食物,你可以不要生气了吗?」但无论我怎么算都只有九袋,抬起眼眸望向他才晓得。 「我知道你最爱的是我,所以不会跟我生气。」 如果不是碍于没有酒精能够装疯卖傻,我可能老早就把他给推倒了。即使明白他老爱跟我开玩笑,却每每都被撩拨的心跳加速。 微微睁开一隻眼睛,眨了又眨才撑开惺忪的双眸,我仔细想看清模糊的周围,当视线变得清晰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躺回房间,枕在软绵绵的枕头上,我努力回想着昨天的一切,发觉我不是方才在回忆,而是梦见了过往的事。 发现床头柜上熟悉的黄色纸张,轻扯嘴角,我伸手将他撕下。 「『早安。』」 记忆慢慢变得清晰,歷歷在目,双颊发红发烫,我想起了自己被单念生抱回房间,似乎还在他的衬衫上留下显眼的口水痕跡,内心开始忐忑不安,不晓得昨晚累得不成人形的我有没有胡言乱语。 在床铺上滚来滚去,脑中的思绪一团混乱,我大喊一声:「烦死了啦!」 「我好丢脸啊。」踢开身上的被子,身体开始燥热。 「昨天……我有没有乱说什么?不会告白了吧?还是说了前男友?难道有说以前偷看他?」我疯狂的自言自语,自己一个人歇斯底里。 拼命地寻找断片的部分,却丝毫没有印象,完全被过于真实的梦境夺走,除了去问单念生以外别无他法了。 整理凌乱的头发,换了套清爽的衣服后跑出门外,寻到他的房间门号,在单念生的房门前踌躇不前,像个做坏事的小孩来回徘徊,我做了几十次的吸气吐气,浪费的将近二十分鐘在自己的内心天人交战,嘴后我站定了脚步,望着眼前高大的这扇门,我深深的吸饱了气。 「单念生,你在干么啊?」我闯进他的房间。 他正裸露着精壮的上半身,腰部以下只围着一条白色浴巾,发丝上还在滴水,他缓慢地向我走来,关上了我身后的房门,一隻手扣住我的手腕,另一手揽住我的腰。 单念生俯下身,额头贴上我的,迷濛的眼神将我锁定住,性感的薄脣微微张开,我扭捏的仰起下巴,鼻头却不小心触碰到他的,他轻笑一声。 「刚好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