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乌苏娜得偿所愿,曹谨行万般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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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宋晋一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宋公,我想之惠的案子……” 因是刚从御前下来,曹谨行身穿竹青云纹圆领衬摆,胸背缀以正面坐蟒,半白的发丝被整齐束在官帽里,身姿健硕,五官深刻。原本看向宋晋的一双利眼,却看到了意想不到之人。 坐在椅子上的乌苏娜猛然起身,她顾不得椅子被她畔倒,她转身朝着那个声音望去,她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她。 一时间,室内静默着。 乌苏娜先开了口,她小声试探,“曹公公?” 曹谨行最初的惊诧化为无奈,“乌总兵,久见了。”语气带着他都没注意到的宠溺意味。 听到来自两年后熟悉的声音,看见熟悉的容颜,时间过得又快又慢。她开口说:“曹公公,我已经卸职,现在不是总兵了。” 曹谨行观她神色,毫无气馁之意,也就放心逗她,“那我该叫你什么?” 她快步走到曹谨行跟前,一双蓝眼睛,紧紧看着他,眼里的快乐像是要满溢出来,“嗯……曹公公叫我乌苏娜就行。” 听到这宋晋算是明白了,他轻咳一声,告诉他俩屋子里还有一个多余的人呢。 曹谨行这才面向宋晋,他解释道:“宋公,这是之前我去吕宋办差认识的友人,乌苏娜乌姑娘。” 宋晋心下了然,他想起了曹谨行进门时说的话,“刚才乌姑娘已与我说明。至于之惠……他的事一时半会儿也急不来。谨行,你先招待乌姑娘吧。” 说到这,他打趣道:“乌姑娘可是顺道过来看你的,好好招待。”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出去了。 这下屋子里只剩下曹谨行和乌苏娜了,她直接扑进曹谨行怀里,她的脸埋进他的颈窝里,导致那声“曹公公”听起来闷闷的。 “听宋公说,你是顺道过来看我的?” 听到略带笑意的声音,乌苏娜抬头看他,“我是怕你如果不见我,我尴尬嘛。” 自那次“惩罚”后,她终于又靠在曹谨行的怀里,感受他宽厚的臂膀,他的气味,衣料下硬朗结实的身躯无不让她想更近一步。 曹谨行以为,自吕宋一别,这个女孩也就淡出了他的人生,当初她的特别确实引起了自己的关注,只是两年前的分道扬镳,他就没再想过她。他真想不到,这个姑娘竟然找过来,从小弗朗机找到大明,要坐多少天的船,走多久的路,才能见到他呢? 想到这,他刻意忽略怀里的温软馨香,还有仆仆风尘。他轻叹:“你一个人来的?” 乌苏娜对上他几分无奈担忧,还有些她看不懂情绪的眸子,本来感觉无所谓的事说出来也有一丝小心,“我是一个人来的。” 曹谨行接着问出了他心里最大的疑惑,“你为什么……找我?”他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可图的,金钱?乌苏娜有的是,权势?乌苏娜她也不缺。除开这两样,他剩下的只是宦官这个身份,今年也已四十有六,年华不再,发丝已半白,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一个年轻姑娘惦记。 乌苏娜睁大眼睛,直直地撞进曹谨行探究的眼神里,大方说:“因为我想曹公公了,我回去后因为吃了败仗。”说到这,她还翻曹谨行一个白眼,瞧她意思还在埋怨他呢。 她接着说,“小弗朗机前线又正和法兰西交战,急需军队,父亲便停了我的职,把我领的舰队编入前线了。在家也是无趣,我就过来找你。” “所以你是无聊找我玩了?”果然是孩子心性,曹谨行暗自松了口气,却有点失望,他为什么要失望,他搞不懂,也不想懂,内心深处告诉他最好不要明白。 乌苏娜没想到自己一番解释反而叫曹谨行误会,那可不行,她抬起手,从曹谨行的脖颈,一路轻抚到胸口,她的动作刻意很慢,曹谨行的肌理,他衣着的纹样,还有谜样的香味。 最后,她的手回到了曹谨行的颈项,她感受到手下脉搏的跳动,这无异让她有些疯狂,但她克制住了。她抬头对上曹谨行充满兴味的双眼,他毫不在意自己的致命处被他人掌着,他只想看看,这小姑娘,还会做些什么。 她依偎在曹谨行耳边,低声呢喃:“曹公公,我在家两年多,每天都在想你,你……懂吗?” 她的嗓音本就有些魅惑,现在她更是刻意勾引,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让曹谨行,想到那天他在她身上做的事。 然后乌苏娜就被曹谨行给扒下来了。 曹谨行有些不是太好的预感,明明是她“招惹”的他,结果现在她从小弗朗机来到大明,他必须对她负责,直到她安全的离开。 现在大明飘摇不定,朝局党争不休,还有郑之惠…… 他掩去疲倦,对乌苏娜说:“乌苏娜,你现在可有下榻之所?” 那个客栈算是她住的地方,当然她才不会说,她摇摇头,“我初来贵国,一切都要麻烦曹公公了。” 曹谨行能说麻烦吗,他背着手转身准备出门,“走吧,乌苏娜,把你那身行头换换,风尘仆仆的,也不难受。” 她快步跟上,想宋公公说得果然没错,他才不在乎自己穿什么。 “曹府?” 她一路走来,虽是猜到曹谨行会把她带到他家里,但真正让她看到了,她还是在心里会惊喜。 曹谨行侧身看她,她身材高挑,比中原大多女子都要高些,所以每次只需略微垂眼,就能看清她的全貌。她有着过分艳丽的容貌,眼波流转皆是风情,绚丽夺目的金发衬的她白皙的皮肤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微风吹起她的发丝,几根金发调皮的缠在他的肩头,因为此时乌苏娜离他很近。 他压下这一丝烦躁,开口道:“乌苏娜,若是你不愿委屈住我的府邸,明日我自为你寻客栈……” 乌苏娜怕他真赶自己,只得抢白,“不委屈!我喜欢和曹公公一起住!” 这种直白的表情之语,曹谨行权当没听见。 进入府邸内里,里头很大,五间九架的规格,屋脊上雕刻着乌苏娜并不认识的跑兽,梁栋檐角用青碧绘饰,外墙高照,内宇幽深。现在已至初春,府里零落开了几只花,还有便是在洒扫的仆人了。 掌家是个中年男人,见曹谨行回府,便放下手上事上前迎接。 “老爷许久不曾回府了,我已备好热水,待老爷沐浴更衣。” 曹谨行这段时间很少回府,不是宿在宫里直房便是在东厂彻夜翻阅案卷。但是掌家仍然每天备好热水,熏好新衣,如果哪天曹谨行回府,他便能立刻休息。 曹谨行喜欢的就是他这份稳妥聪明,很多事情,他只需交代一次,他便能做的完美。 “谷忠,今日府里来了贵客。”说到这里,他语气带了些轻笑,谷忠早就注意到了曹谨行身旁的姑娘,他从未带一个姑娘回府过,谷忠压下心中讶异,曹谨行接着说:“这是乌苏娜乌姑娘,你在西院另烧些热水,备些干净衣裳,让她梳洗。” 旁的曹谨行没说,他觉着乌苏娜来大明自己陪着玩几天,兴致过后就回小弗朗机了,没必要说。 乌苏娜上前一步,伸出了右手,微笑道:“谷掌家你好,我是乌苏娜,你家老爷的朋友,这段时间我应该是要辛苦你了。” 谷忠明白她的话,不解她伸出的右手,“不辛苦,只是乌姑娘……” 曹谨行想起了初识她,乌苏娜向自己伸出了手,告诉他这是握手礼,在他们国家,认识新的朋友,都会握手表示尊重。他当时不理解,汉人对于肢体接触非常敏感,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姑娘,但是他按下不适照做了。乌苏娜看出他的不适,笑他,还有吻手礼,还有拥抱呢,贵国人都这般矜持?曹谨行深知文化不同不与她理论。 曹谨行给谷忠解释,“她是小弗朗机人,这是他们的一种礼仪,新识的朋友通过握手表示对彼此的尊重。” 谷忠听得惶惶然,快要跪下,“属下不敢……” 曹谨行摆了摆手,“你就别难为他了。谷忠,下去吧。” 谷忠领命下去为乌苏娜准备热水,曹谨行见乌苏娜手还伸着,眉心微抬,“不去西院歇着,杵着吹冷风?” 乌苏娜面带遗憾,“我的手不能白伸出来,既然谷掌家不和我握手,曹公公和我握吧。” 曹谨行好笑地看着她现在有些耍赖的模样,“我与你又不是才相识。” “我的手好酸啊。”可怜,撒娇的语气听的曹谨行颇为无奈。 “乌苏娜,这里不是吕宋,不是小弗朗机,是大明。在大明,男女是不可以有肢体接触的,这对你不好。” “那在大明公公的手可以碰……” 她还没说完,她的手就被曹谨行握住了,这次她没带手套,没有手套的隔绝,她能直接感受到曹谨行手掌的温度,指尖的薄茧。这些感受无不在告诉她,他是曹谨行!这让她微微有些战栗。 在乌苏娜口无遮拦即将说出那日发生之事时,曹谨行只能如她愿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和记忆中一样柔软。明明自己都忘了,为什么还要找我? 乌苏娜用食指轻刮了一下曹谨行的掌心,曹谨行立刻松开了她的手,冷冷道:“你若是不累,不如去东厂吹吹凉风。” 乌苏娜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好冷啊我去西院沐浴了,曹公公,一会儿见。”说完还对他眨了下眼睛。 曹谨行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起。 难得回府,他转身去东院,准备卸下一身烦劳,最近的事,太多了。他不免回想当初在吕宋的时日,那是完全不同于大明的土地,他在那里不用接受别人面上地恭敬,隐约的嫌恶,甚至闪躲恐惧的眼光。那里也没有皇帝,他可以暂时忘记自己的宦官身份。直到他回到大明,穿上官服,叩见皇帝,他又想起了他的身份。 曹谨行褪去三山帽,一旁的仆人奉上茶水,被他摆手退下,他理了理思绪。去年冬天,审理盐蠹赵文渊时,他竟喊出当日郑之惠辑捕他时只追贪银八万两,有三万两他私吞了。皇帝听闻大怒,革郑之惠督厂之职,下法司大狱,但因为郑之惠坚称这是诬陷,屡审未结。 曹谨行自然明白郑之惠是何样人,以他的品格他不屑去做此种事脏自己的手。更像是有人暗中借机报复打压他。郑之惠下狱后,秉笔李承芳总督东厂,但因他处理郑案激进,被皇帝夺权,现也关在狱中。 曹谨行烦躁地揉了眉心,现起义军三十万已三路集聚河南,户部拨不出饷银,皇帝不得已只能从内帑挤出二十万两拨往前线。也因如此,他厌恶郑之惠私吞赃款,更厌恶他以内臣身份私通外臣。李承芳也被迁怒。现在他接手东厂,他只能更谨慎。 思至如此,承芳前车之鉴,郑案急不得,眼下他只有搜集证据,还有起义军问题,都让他有些焦灼。 “老爷。” 谷忠在门外喊他,像是有什么事。 “何事?” “是属下思虑不周,府里的女服,于乌姑娘都有些小了,这……” 曹谨行想到她的身量,她身为外邦人,体格比普遍娇小或清瘦的汉人女子更丰满高大些,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适合她穿的。 但也不能泡水里不出来,风寒了又给自己找麻烦,他想到了。 “女子衣裳穿不得,就给她拿件青贴里,小火者的衣服,她总穿得。对了,里头给她套个羊绒衣裳,她梳洗打扮好后带她去用饭,府里除了书房都可以随她逛逛。” “是。”谷忠行李退下。 曹谨行解去身上官服,除去发带,黑白相间的发丝倾落下来,他走去浴室,再褪下里面的内衬,露出一身矫健的丰肌劲骨,抬脚缓缓坐进浴桶,开始洗去身上的劳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