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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1

    ,唐老夫人会前去帮忙,她想趁机瞧瞧老人家……

翌日清早,裴花朝坐进戴妪所驾马车,随东阳擎海一行人出寨。行到半途,前方起了哨音,队伍逐渐停下,一阵蹄声达达响至裴花朝车旁。

咚的一声,有人轻敲车厢,裴花朝掀起窗帘,东阳擎海道:“马车太慢,耽搁工夫,你和我一块儿走。”

乘车会否延宕行程,这不是早该估算到的吗?裴花朝纳闷,由车厢挪到驾座,但见东阳擎海翻身下马,盔甲迎日闪烁。

霎时她心头如打翻五味瓶,当初这汉子亦是这般武装,骑着这匹座骑将她掳掠上山。那夜她受崔家出卖,被他像处置猎物一般放在马背上,满心怨愤,未卜吉凶,只愿与他玉石俱焚。

裴花朝摘下髻间牡丹步摇托戴妪保管,东阳擎海问道:“为何卸发簪?”

“骑马颠晃,步摇流苏摆荡,打到你怎么好?”届时她作为罪魁祸首,可不又要受气吗?

东阳擎海微怔,继而咧嘴一笑,与她先后上马,接着两腿一夹,那赤炭色良驹得令,便即放开四蹄飞奔。

当日天阴风大,东阳擎海心情却如朗日照耀。

极目远眺,山河秀丽,是尽在他掌握的江山;前后左右,上百名寨众簇拥,是他忠心赤胆的亲卫。他的胯下是好马,而他怀中……

东阳擎海扬起嘴角,蹭了蹭怀中人发丝。

方才她答话,说怕步摇流苏伤到他,其中细心体贴固然可喜,他亦爱她说时神气寻常,一派理所当然地顾及他,并非刻意献媚讨好。

这些日子她在山寨总是闷在屋里,他平日事务繁忙,无法相陪,刚好今日远客到来,便趁机带她出门散心。到得上路,他心血来潮,借口马车太慢与她共骑,两人在马上胸背相依,虽及不上闺房之乐亲密,却另有一番旖旎。再到方才,听她诚心维护自己,直如冷天吃热酒,心窝生暖。

他年少得志,大权在握,此刻又有佳人在侧贴心相待,那称心如意到了十分,一时豪性大发,快马加鞭策马疾驰。

冷……裴花朝缩肩将斗篷拢了又拢,风仍旧从斗篷缝隙灌进来。原定以马车代步,她便拣了薄斗篷披上出门,怎料东阳擎海临时变卦,与她共骑。

她在马上迎风吹拂,起初觉着清凉,久了便臂上起粟。再有那马行疾速,颠簸不休,她臀撞马鞍,背碰东阳擎海坚硬甲衣,在在硌得慌。

如果能回车上……她想归想,却不言声,东阳擎海让她共骑,原是赶时间以免误了正事,又怎会放她回车内?

忍一忍,裴花朝揪紧斗篷,抵御寒意,反覆告诉自己,再忍忍,就到宝胜了。

寨子队伍抵达宝胜,在码头等上约莫半个时辰,等来了悬挂镇星寨旗帜的航船。

船工放下跳板,船上一名佩刀胡服男子恭敬引路,把一对母子请上岸。

那对母子衣着寻常,做母亲的神情恹恹,在船上见到码头上黑压压一片武装汉子,立时却步不前。在旁相扶她的儿子约莫二十出头,面如冠玉,唇似抹朱,竟是少见的美男子,他面上无甚惊怕,反倒眉宇隐含愠意。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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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故人重逢<情花册1v1古言(丁大十)|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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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故人重逢

那胡服汉子将母子引到东阳擎海跟前,“曾夫人、白津丞,这便是咱们镇星寨头目,东阳寨主。”

裴花朝在后头听说,便知那男子姓白,官职津丞,品位乃最低微的从九品下,辅佐津令管理河川、渡口及舟船桥梁诸务。

为何东阳擎海大费周章迎接一位芝麻小官?

东阳擎海作揖笑道:“曾夫人、白津丞大驾光临,欢迎欢迎,我备了席面洗尘,请两位赏光,来吃三杯水酒。”

白禹冷笑,只管扶持母亲,并不还礼,“足下强行绑我母子到此间,如今又何必多礼?”

他唇红齿白,气度儒雅,虽是高个子,对比东阳擎海及其亲随一干武夫便相形单薄。这么一个美貌文弱书生受甲兵环伺,面对刀戟森然,却是昂首挺胸。

东阳擎海笑道:“不这么做,如何请动两位大佛来至宝胜?两位路上辛苦,尤其曾夫人旅途疲倦,请到下处歇脚。”

白禹看向为晕船所苦的母亲,不再吭声。

裴花朝因上前拜见白家母子,招呼曾夫人登车,白禹乍见她走出人群,风姿温雅,目光刹那凝驻,随即按礼别开眼。

大队人马移步至一座大宅,宅中花木扶疏,雕梁画栋,二三十名艳婢姣童罗列迎接。东阳擎海等人入中堂坐席对馔,席中水陆毕陈,堂下女乐歌舞,笙簧迭奏。

男女有别,裴花朝及曾夫人隔着帐幔与旁人分开,在堂上独坐一桌,两人初次相见,相处却颇融洽。

原来裴花朝到得码头,考虑白家母子坐船而来,或许不耐水上颠簸,便令人焚香备茶。曾夫人登车后,车厢已教沉香薰过,香息淡雅,又有陈皮山楂茶饮用,皆有助于缓解晕船不适。再者裴花朝在车上并不多话打扰,只是奉茶移枕,这份体贴周密很快令曾夫人心生好感。

席间她与裴花朝交谈,得知她姓氏与籍贯,因问道:“京师有一裴家,一门出过两位宰相,又出一位紫薇舍人,棋艺超凡,圣人称为举世无敌手,不知裴娘子可认识?”

裴花朝纤手一颤,强笑道:“裴舍人正是先父。”

歌舞恰好停歇,片刻寂静,白禹隔了帐幔听得裴花朝绵软答话度入耳中,手中略松,筷箸叮地击在盘上。

曾夫人怔住半晌,方道:“我见娘子仪容不俗,定然出身大家,果然如此。说起来,我们两家也算有旧,小儿曾出入府上,拜令尊为师学棋。”

裴花朝忘了自己应答什么,一颗心只是高高吊起,生怕话头触及自家狼狈现况。

曾夫人又道:“不想裴娘子于归东阳寨主,千里迢迢,咱们又相会了。”

裴花朝微弱笑道:“东阳寨主并非我夫君,此事说来话长。”那一刻她耳根发辣,深恨自己给父祖丢人。

曾夫人警悟不对劲,当下乱以他语,聊起京城人情风物。

东阳寨主并非我夫君……东阳擎海闻及这话,虽是实情,不知怎地心中不大是滋味,旋即便抛到脑后,转向白禹。

“白津丞,明人不说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