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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儿时的纠葛

    

101、儿时的纠葛



    “村里来了两个奇怪的人!”猪rou铺的小王灰头土脸的,朝院内吃着片云糕的小孩喊着。

    小禾苗睁着圆鼓鼓的大眼睛,好奇得望着他,“奇怪滴银?”

    “对啊!”小王也才十岁出头,正是皮的时候,“我看那个男的拎着个小孩跑到山里的茅屋去了,两人奇奇怪怪的,不像什么好人。”

    他嘿嘿笑着,“禾苗,我带你去抓坏人,怎么样?”

    禾苗的父亲在村里是个说得上话的人物,扯上她,他就算惹出了事,也不会遭受太过火的毒打,最多被碎嘴的村长教训一顿,敲两下脑门就过去了。

    蒙在鼓里的禾苗立马收起手中的片云糕,红红的油纸被她捏得皱巴巴的,“抓坏银!”

    “抓坏人就别带吃的了!”小王伸手想抢她手里的糕点,被她躲了过去,红扑扑的面上有些局促,“我害怕!”

    小王为了一探究竟只得出言安慰,“别怕别怕,不就是片云糕吗?吃完了小王哥哥再给你买。”

    禾苗兴奋地点着头,平日里王叔叔总会给他们家rourou吃,每次王叔叔闭店后要进了他们家,必定是带着没卖掉的rou来接济他们家。

    所以在四岁的小禾苗眼里,王叔叔等于有rou吃,连带着,她对小王哥哥也信任得紧。

    这个片云糕就是昨晚王叔叔给她的糕点,她第一次尝,甜丝丝的,怪好吃的,只是咬了一口就舍不得吃了。

    mama还没吃,得留给mama。

    一片一片的白色糕点被她捏出了自己的指印,红色的纸面印得她手心通红,她跌跌撞撞跟着小王跑在山路上,路边的指甲花开出了很多颜色,她来不及欣赏,被拖拽着跑到了山上的破茅屋外。

    这是间废弃的茅草屋,原本住在这的村民因为唯一的亲人去世后,跟着其他年青人一起外出打工去了,这间屋子过于破旧年久失修,连块像样的砖石都没有。

    小王个子高,扒在漏风的窗角偷看,小禾苗看不到,拼命抓着小王的裤腿,就差没喊出声来。他无奈只能将她抱了起来,小声嘱咐道:“别出声。”

    迎着阳光的窗口上冒出个扎着奇怪小辫子的脑袋,破木板床上躺着的小男孩一眼便看到了,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他的手腕上捆绑着粗糙的麻绳,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很贵,是禾苗和小王从未见过的款式,看起来奇形怪状的,但又显得他特别好看。

    沾染了泥点的面上并未有惊慌,反而很冷静。

    小王看了两眼,低头对着小禾苗耳语,“等下我用石头砸门,引开那个男人,你冲进去救那个小哥哥。”

    “小哥哥?”禾苗好奇得探了探头,长相有些凶狠地男人佝偻着背,瘦的皮骨相的脸和小人书里的骷髅架一样,他扯开自己的裤子,用细细的小棒子去抽打小男孩的脸,这一幕震惊到了二人。

    小王也不管禾苗是否答应,放下她就往远处跑了几步,拾起地上的石块朝茅屋砸去,木板本就破烂,被砸出了个大洞。

    巨大的声响吓得男人一颤,干瘦发黄的面上憋了几分红,他气急败坏地跑出门,“谁啊?”

    小王再次抛出石头砸中他的腿,撒开丫子就往村里跑,男人也顾不得身后被他扯烂衣衫的小男孩,想到他身上还绑着绳子,晾他也跑不掉。

    一大一小在山路上狂奔,大的那个完全没注意到屋外还有个矮了吧唧的小豆包。

    小禾苗吃力得迈过门槛,翻进茅屋,衣服很大,灌进了风,像只胖乎乎的小企鹅跑到男孩面前。

    男孩身上的衣服被撕的裂了开来,脸上还有被抽打过的痕迹。听到动静他望了过去,上下打量着她的发型、穿搭,和露着脚趾的凉鞋。

    那个小脑袋不知道扎了多少个小辫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长怕她吃饭时头发掉进碗里,光从正面看就扎起了七八个小揪揪,头皮勒的又紧,显得那脸又大又圆,像个放大的包子。

    眼睛很大,眼珠子不同于常人,是很透的琥珀色,看着很清澈,但也透露着愚蠢。

    身上穿的衣服似乎是大人的改造的,领口都快掉在了胸以下,细小的胳膊软乎乎的,手里还攥着红色的小纸包。

    看着就很好骗。

    他挣了两下绳索发现挣不开,只能看向她,“解。”

    解?

    四岁的奶娃听不懂,呆呆地望着他,嘴里还不忘感慨,“咯咯长滴好看!”

    小黎炘面挂黑汗,也不知道这个奶娃冲进来是干嘛的,刚那男人明显是想……

    他面色赤红,手腕更加用力了几分。

    像是看出了他在折腾手上的绳子,小禾苗伸手帮他扯了扯,说她笨吧又有几分聪明,说她聪明,看着还是那么笨。

    “呢个男yin为森用棍紫打泥?”小禾苗耿直率真,心里藏不住疑问,想到什么就问了出来。

    小黎炘面色炸红,想到刚刚那个男人拿下体蹭他的嘴,蹭他的手,还扯他的裤子想……

    他接连闭眼缓和着情绪,似乎还没从噩梦中醒来。

    破碎的布料中,红彤彤的小鸡鸡粉粉灰灰的,被身前不知礼义廉耻不懂男女有别的小禾苗一把抓在了手里,“这是什么?”

    她好奇地将小软棍缠在手指上,用力往外一揪。

    “嗯!”小黎炘顿时痛苦蜷缩,连双腿都痛的发抖,他捂着裆部都快要哭出了声,这小女孩是有病吗?

    小禾苗松开手,似乎发觉自己弄疼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对不齐咯咯,片、云、糕、给泥次……”

    谁要吃糕!

    他只想杀人好吗?

    被人从幼儿园门口迷晕,醒来就在火车的货仓里,拐他来的男人明显是害怕被人跟踪,带着他逃票上了车。

    隐约听到他自言自语想要钱看病,他开始还很镇定。他以为他只是想要钱,没想到他还想在拿到钱之前,对他猥亵。

    现在还有个屁大点的女娃来揪他的小鸡鸡。

    让他死了算了!

    “禾苗!”屋外传来女人的喊叫,床边的女孩慌了起来,小凉鞋有些不合脚,跑起来吧嗒吧嗒地拍着后脚跟。

    屋子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外面树林里有知了的叫声。

    他缓和了半天,才从疼痛中醒神,爬起身想要逃离这间屋子,手边摸到油乎乎的纸包,红红的油纸都快被捏破了。

    他有些嫌弃,正打算离开,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从昨晚到现在,他一口水一口饭都没吃过,小孩子消耗的快,根本扛不住饿,哪怕他聪慧过人,现在也挨不住饥饿的难受。

    他拆开油包狼吞虎咽,也不计较糕点边上小小的缺口,片状上还有整齐的牙印,一看就是那个小奶娃咬过。

    他抓着身上破烂的衣物,勉强遮住身下关键部位,快速朝外跑了出去,依辩着地上的脚印,和被人走出的山路,很快跑进了村里。

    -

    不大的院落里,女人坐在小木凳上择着发黄的菜叶。

    夕阳渐移,橙红的阳光洒在晒得漆黑的手臂上,她的脸上满是晒斑,一看就是苦着过来的农村女人。

    门突然被敲得噔噔作响,她只得停下手中摘到一半的白菜,边走边喊:“来了来了!”

    走到院口打开门,敲门的竟是个点大的娃娃,穿着的衣服看着是上等材质,但被撕的破碎,被他两手抓着,勉强遮住身体。

    “你找谁呀?”她蹲下身询问,在自己身前的围裙上擦拭着脏兮兮的双手,慢慢搭上他的肩。

    “我找村长。”小黎炘半眯着眼,一点也没有落魄街头的窘迫,难以压制的矜贵气质在举手投足间喷发,一看便知非他们村中之人。

    女人领着他进了正门,村长正在看报纸,听到有个小男孩找他,便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他们的信息很落后,对外的消息只能靠每日早班火车的列车员给他们带来当日报纸。

    他刚看到建设乡村的成功案例,正在兴头上,对突然冒出来个毛头小子打乱他的节奏颇有些不爽。

    两人大眼瞪小眼,相互看了半晌,还是村长耐不住性子先问出了口,“你找我有什么事?”

    小黎炘礼貌地朝他点头,“我被人绑架到此地,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村长一惊,转眼珠的几秒钟里,心思拐了几个山头,也没立即答应。

    他们村正在积极建设,才交上建设方案去争夺上头的拨款,现下若是曝出这种丑事,他们村必定会没戏。

    不管这个绑架的人是不是他们村的,这件事情绝不能传出去。

    村长想通了这点,对他扬起了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小家伙,帮忙我定是会帮的,我们村这么多村民,一人一口饭,定不会饿到你。你就放心住在我这里,我保准那个绑架你的人找不到你。”

    小黎炘勾唇笑了笑,脆嫩的面上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睿智,“村长,我来之前便已经在村口进来第七家小卖部里打过了报警电话,相信警方已经派人在赶来的路上了。”

    村长大惊,身子一僵,恶从心头起,手已经在裤腿边上冒出了头,生出了想要将他立即囚禁起来的心思。

    只要把他关起来,警察来的时候他们就说是小孩调皮,报了个假警,客客气气请人吃顿饭再送出去便行。

    以前也不是没有调皮的捣蛋鬼干过这种事,再发生也不会令人感到奇怪。

    小黎炘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收起了笑容,“我和警察叔叔说过,会在村长家等他们,麻烦他们来接我的时候小心些动作,不要给村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在来的路上留下了标记,他们会循着我的记号过来的,村长放心,不用派人特地去迎。”

    村长尴尬一笑,心思被一个才六七岁的孩子看穿也就罢了,竟然还被威胁了,活了四十多年,头一次被一个瓜娃子别着脑袋走。

    他心思缜密到这个地步,连记号到在哪里等待都描述得如此清楚,若不是他这般说,他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别村派来干扰他们发展的jian细。

    村长抹了把额上溢出的虚汗,笑着点头附和道:“这样最好,最好!”

    说罢,他扭头朝屋外大喊:“秋兰!杀个鸡,做些好吃的让这娃娃好好吃一顿。”

    先前领他进门的女人应了声,没过一会儿,院里就传来了鸡的呜鸣。

    小黎炘姿态放松,完全没有在别家做客的拘束,端着桌上印着毛主席头像的陶瓷杯,老成得撇了撇面上的浮沫,低头喝了几口。

    是那个讨人厌的女孩身上的茶香味!

    他嫌弃地直皱眉,下方的小东西又在隐隐作痛。

    茶水越喝越甜,小女孩的身影也愈发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