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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中灵风流画师【主要是清水剧情,有点rou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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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愁被一张琴给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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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是崔愁去黑市时顺道淘来的,挺古朴的一张乌木古琴,就是破了点,弦也断了一根,凄凉地斜倚在墙角,无人问津,连老板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张琴。

    偏偏崔愁是越看越顺眼,简直对它一见钟情——墨衫浪子配一张饱经风霜的旧琴,还能有比他更风流的扮相吗?

    崔愁沉醉于美妙的幻想,以至于他抱了琴回家、万般郑重地放在木几上后,方才想起一个致命的问题——

    他不会弹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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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会弹琴,也不准确。

    毕竟崔愁在万花谷那些年,年年乐艺考核都有他,年年挂科名单也都有他,最后苏雨鸾不胜其扰,勉强让他及了格,崔愁这才得以从万花谷出师,开始他浪迹江湖的人生。

    人总是这样,舒服日子过久了就得给自己找点麻烦,重温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然而崔愁相当有自信,他弹琴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装*啊!只要氛围到位、姿态风流,翩翩雅客月下抚琴,谁会管他弹的什么音?

    崔愁满怀信心,当即找斫琴匠人把琴修好,挑了个月朗星疏的夜晚,焚香沐浴,换一身宽袍大袖的飘逸墨衫,盘坐廊下抚琴。

    月华流动,竹影轻摇,年轻的墨客垂眸敛目,仿佛世间万物都离他远去,唯有颤动的琴弦值得他深情以对。

    ……以上说得都是真话,前提是听琴的人是个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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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弹了,难听。”

    崔愁正沉醉,闻言愕然抬头,只见一个青衣女子站……不,是飘在他面前?女子肤白胜雪,细眉微蹙,眉间一点翠绿花钿,一头乌发如云雾般流动缭绕,整个人若隐若现好似一缕缥缈青烟。

    月下,青衣,女鬼。

    如此堪称见鬼的场面,崔愁只是愣了片刻,便脱口而出:“……美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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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乌啼月挺希望自己是个哑巴的……或者说,哑琴。

    她正是崔愁弹的那张琴。

    自乌木古琴生出灵识以来,琴灵已在人间徘徊千载有余,太漫长,所以大多时候她都在睡觉。偶尔有抚琴者以琴音寄情与之共鸣,也偶尔……会有崔愁这种惨绝人寰的,硬生生给她吵醒。这种时候她只消从琴里飘出来吓一吓人,就又可以继续睡好觉了。

    但弹琴又难听胆子还大的,他崔愁还真是第一个。

    他非但没被乌啼月吓着,反而夜夜弹琴,弹得越发难听,一曲罢了还要对着琴兀自言语,喟然叹息。

    “美人儿,你还是不肯出来见我吗?”

    ……有时候,乌啼月不仅希望自己是个哑琴,还希望自己是个聋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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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回来,崔愁正儿八经是个闲散画师,专画美人图的那种,洛阳城中但凡有些姿色的小娘子都排着队找他作画,没姿色但钱到位了也行,崔愁美其名曰:“实在是小姐的气度价值千金,崔某不敢跌价。”

    崔愁笔下无数风流美人,万花丛中过,倾心无数,但画完转头就忘,片叶不沾身。唯有那夜惊魂一瞥的琴中仙子,他来不及画下,因而越发念念不忘,黯然神伤。

    前来求画的人都被他拒之门外,崔愁把自己关在书房,画出来的美人图却没有一幅画了面容的,独在眉心的位置点了翠绿花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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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愁喝了酒,二十多年不知愁为何物的崔愁,借酒浇愁。

    他酒量差得很,半壶没喝完就醉得不省人事,再醒已是更深露重。崔愁睁开惺忪醉眼,却懵然瞧见琴中仙子正坐在自己对面,他揉了揉眼,不是幻觉,美人儿愿意出来见自己了!

    崔愁欣喜若狂,怔然两行清泪落下。

    琴灵一手支着下巴正翻看他的画卷,她真诚道:“崔愁,你的琴艺要是和你的画工一样就好了。”

    崔愁同样真诚道:“我的画工要是和我的琴艺一样,我就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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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画我,是吗?”乌啼月当机立断切入正题。

    崔愁深情点头。

    “可是寻常画像太过无趣,我想要你画这个。”乌啼月手指点了点画卷,“这个我没见过,也没做过,你来同我试试。”

    崔愁这时才想起来看一眼那幅画卷上的内容,他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唰地白了,继而涨得通红。

    乌啼月笑得似是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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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愁没喝完的半壶酒被打翻了,绛红的酒液沿着他的美人沟流下,淌在两股之间,同乌啼月手指抽插带出来的粘腻液体混在一起。

    情欲是她指尖抚弄的琴弦,颤抖着,流出欢愉的琴音。

    崔愁趴在木几上,现在他又有点醉了……不然他怎么会觉得,他们二人之间,他才更像被弹奏的那张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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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愁又在弹琴了,弹得惊天动地,惨绝人寰。

    “说好的画完你就不弹琴了!”乌啼月从琴里钻出来怒道。

    崔愁搁下琴,笑得十分真诚:“我反悔了,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