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控的方向

    

不可控的方向



    莫逾谦已经连轴转好几天了,每天都在不同的城市辗转,连睡觉都只是在飞机上稍微眯一会儿。

    看着舷窗外缥缈的云朵,有时候他会恍惚,仿佛自己回到了在国外求学的那些年。

    一个人孤独的辗转在不同的国家,周围都是陌生的人和事,心里也没有任何牵挂,整个人麻木到近乎漠然。

    “司长,要不要先回酒店休息一下?”陈右有些担心的看着莫逾谦眼下的青黑。

    虽然他看起来依旧是以往清冷淡漠的模样,但那眼神中的漠然却是以往没有的。

    他像是一个不知道疼痛,不知道疲累的机器,所有作为人的情绪和感觉都被他牢牢封闭住,再也没有感觉。

    自从莘澜回来之后,陈右再没见过莫逾谦这种状态,但如今,这样的感觉再次回来了,甚至比那时候还要严重。

    陈右心里打鼓,不知道在莫逾谦这样的状态下,把他的行程偷偷给莘澜到底对不对。

    “一会儿的行程是什么?”

    莫逾谦的话让陈右眉心一跳,他咽了咽喉咙,才强装镇定的开口:“晚上有个慈善拍卖会...需要带女伴一起前往...司长,要我现在联系莘小姐吗?”

    这里离京市不是很远,陈右是真的希望莘澜现在能过来拯救一下他。

    虽然莫逾谦不会对下属发脾气,但这种压制力极强的低气压属实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不用。”莫逾谦面无表情,眼神漆黑到完全看不出情绪,他声音寡淡到近乎无情:“打给李小婉。”

    “...好...啊?”陈右下意识应声,下一秒又惊觉不对。

    打给李小婉?

    这还是莫逾谦第一次主动要求他联系李小婉,而且听这意思,他是打算跟她一起出席这个拍卖会。

    因为太过惊愕,陈右甚至忘了动作,呆愣当场。

    他原以为莫逾谦会让莘澜跟他一起出席,昨天还自作主张把拍卖会的邀请函偷偷给了莘澜,眼下着情形...

    “怎么?”莫逾谦回头用那双冷漠的眼神看他,语气也是尤其的冷冽:“她现在还是我名义上的妻子,找她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我马上打,马上打。”陈右被莫逾谦盯得一个激灵,赶紧掏出手机。

    莫逾谦根本懒得理会他,转身径直推门进了办公室。

    看着紧闭的房门,陈右咽了下口水,他发现这会儿事情似乎朝着不可控的方向驶去了。

    ...

    晚上的慈善拍卖会对莫逾谦而言没什么特别,这么多年,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合。

    身边的女人相比于她,温顺乖巧上许多,只是激不起他一丝的情绪波澜。

    莫逾谦其实说不上来自己在干嘛,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像个感官完全被抽离的机器,只是按照既定的程序往下走。

    他把竞拍叫价的权利给了李小婉,她有一瞬的呆愣:“真的让我来拍吗?不会耽误你的事儿吧?”

    莫逾谦的思绪有一瞬间抽离,不由自动想,如果是莘澜,她必然不会问这样的疑问,只会轻笑着说一句   :“您瞧好了。”

    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的自信。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面色微动,淡淡说道:“不会。”

    拍卖会开始,莫逾谦搭着腿,很松弛的靠在椅背上,他对形式内的拍卖会其实兴致缺缺,但没人能从他的表情中窥见分毫。

    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不够自信,旁边的李小婉总时不时靠过来,低声向他询问。

    他偶尔会应她一句,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不耐,只有无尽的淡漠。

    但李小婉似乎很受鼓舞,心情好了许多,出价也自信了不少。

    接下来的一个拍品,她似乎很有兴趣,是一副刚从国外寻回的宋代国画,算得上这场拍卖会的重量级拍品。

    李小婉出了几次价,总有人追价。

    她似乎不太能应付这样的状况,当价格突破千万时,她开始有些犹豫。

    “逾谦...还要往下拍吗?”

    莫逾谦眸子微垂,长指摆弄着手上的手机,淡淡说了一句:“五千万。”

    李小婉楞了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举牌喊了五千万。

    现场有片刻的静默,从一千万跳价到五千万,属实有些出乎意料。这副虽然是古画,但并不是名家遗作,先前复原时也有些缺陷,不一定值得那么多钱。

    更何况出价人是莫逾谦,他既然出了这样高的价格,说明对这幅画有兴趣,其他人也不是没眼色,总不好跟他抢。

    “五千万一次。”

    “五千万两次。”拍卖师在台上重复报价,台下依旧静默。

    “五千万...”

    就在拍卖师举锤将要落定之时,旁边的角落里忽然举起一个小牌子,女人含娇带媚的声音忽然传来:

    “五千五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