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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冥]归处①(互穿,仙魔决遥x末日十七)

    -互穿梗,仙魔决遥和失忆遥互穿,但是本质:我不管我要玩.jpg(喂

    -目前仙魔决遥x末日十七,失忆遥x三论待写ing

    耳边是喧闹的人声,他走在闹市,身侧擦过一道道身影。他将帽檐拉下,厚重的黑色遮住点点灯火,也遮住一张张欢欣雀跃的笑颜。

    他现在也是在笑吗?

    不合时宜的,末日十七昏沉的脑子冒出这个想法,他在一瞬间的愣神后醒来,旋身避开来人。

    除夕的夜太过拥挤,他在即将被撞时转身,又一次次避开,失血过多的身体沉重又迟钝,人潮汹涌里只有伤口次次撕开的疼意带来几丝清醒。他慢吞吞挪开自己,好几次差点撞到人,他不确定身上的血腥味还浓不浓,任务完成后的追杀太急,他只来得及随手将伤口狠狠缠两圈,剩余的全被遮蔽一切的黑色斗篷掩盖。

    绕路好几条街了他转入小巷,埋伏在拐角好一会。他提神几次失败,用笨方法验证的时候想着要不死了算了,又想现在这样死在这里,被发现了怕是要惹麻烦。

    凛风在无人处才宣誓寒意,末日十七随手握了一把雪,冰冷的触感自手心蔓延,一丝丝浸入脑海。他等了一会,慢吞吞离开,脑子里记着不能留下痕迹,等到意识逐渐回笼时,他忽然回头,才看见满地白茫茫,他站在无人的荒野,四周只有白雪,没有来时方向。

    血腥味一点点侵袭宁静,寒风不知何时将兜帽吹落,他张开手,掌心的一点雪已经消失。手指僵硬着一节一节缩回,末日十七摸了摸袖子里的匕首,手指钝钝的,就像脑子也迟钝。

    雪地里出现一个脚印,又很快被遮住。

    又一次来到孤峰,他缓缓坐下,手指摸进衣服,好一会才从回温的指尖里感觉到湿热的血液。掌心从伤口汲取温暖,他顺势靠在膝盖上,抱着自己都时候,他好像看见了蝴蝶。

    “你们也来这里吗?”

    末日十七没有伸手,他靠着自己,想要就这样睡过去,但是却不能,他拉扯着自己,挣扎的痛苦里看见几只蝴蝶从身侧飞过,于是他迟钝里又有点想笑。就像在小巷的时候,他想着顶着这张脸死去会惹麻烦时忽然想笑,就像在人群里,他随着脑海浮现的那张熟悉笑颜忽然想笑。

    “曙晨。”他将手攥得那样紧,于是雪融化得更快,又一次看见被埋葬的蝴蝶与曙晨时,末日十七垂着眸,几乎要睡过去,小声说,“我又要死了吗?”

    “我可没准许你放弃自己的生命。”

    他看见又一次出现的身影,微微闭眼时试着要笑,但是寒风太凛冽,他在风里走了太远,这样远的路里已经冻僵了,于是努力了也笑不出来。

    轻轻的温热覆盖在眼前,温暖的手指从眼角滑过,一点水色被带走的时候,他慢慢睁眼。扇开的眼睫毛从指尖挠过,又停滞在原地,末日十七感受到那只手覆盖在他的脸上,热意从掌心传递过来,那样真切地贴合。

    “十七号。”玉逍遥在他迷茫的眼神里蹲在一侧,另一只手拉着他,比想象中更清晰地笑着说,“不管怎么样,现在先跟我回去?”

    好真实。玉逍遥捧着他的脸,就在这样近的身侧,还是这样坚定地说不要放弃。

    末日十七望着眼前的人,遥远地望着,他想,死在这里不会惹麻烦,就死在现在吧。

    满地白雪里他带着血腥味就这样栽进一个怀里。

    玉逍遥看他闭着眼睛,落进来的时候几乎轻飘飘的,他垂着眼,捏着末日十七的手腕皱眉,最后还是将人带起来。

    “怎么总是这样。”

    爆竹声隐隐约约连续不停,沉重的身躯一次次被闹着催着醒来,脑海仿佛有刀在刮一样的疼,但眼睛却睁不开。等到终于醒来,棕色的床帷映入眼帘,末日十七捂着头,脑海里鬼谛在尖叫。

    头好痛。

    他在额头摸到一块折叠起来的毛巾,茫然里听见开门的声音传来,他陡然缩进被子里摸脸,触手是柔软的温热触感,不是冰冷的面具。末日十七几乎是在窒息一样的眩晕里惊慌失措摸来摸去,脚步声靠近,他没感受到面具,也没触及本该贴身的匕首。

    “十七号!”

    鲜活清朗的声音真切传来,他又摸了摸额头,终于听清鬼谛尖叫的内容。

    [是玉逍遥他不是失忆了吗你快醒醒快醒换我来——]

    末日十七几乎也要尖叫了。

    被子扯下来,玉逍遥端着一只瓷白的碗坐在床沿,末日十七僵硬着一顿一顿转过去,听见玉逍遥说话的时候陡然回神,一下遮住自己的脸。

    “别遮了,来喝药。”玉逍遥把他的手拉下来,在他不断浮现的疑惑里让他坐起来,末日十七还没反应,玉逍遥等了会用汤匙递过来。

    末日十七脸上一片空白:“你……”

    玉逍遥将汤匙塞进他的口中,带着点谴责的怒意:“你为何总是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他那双总是微弯的眉轻皱着,“来,喝药。”

    苦的。舌尖传来苦涩的味道,末日十七灵魂要飘起来,但这种涩意反而将他拉回现实。

    他看着汤匙收回去,跟着动作看过去,看见玉逍遥坐在一边,又一次次将药喂过来。鬼谛说太磨叽了让他来一口喝完,末日十七在这话语里摸摸额头,又不自觉拽住衣角。

    他拽住自己一动不敢动,直到喝完药,玉逍遥坐在一边看他,他才在躺下后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手指又从衣角探进去,他将指尖摸过去,在伤口处触及一片覆盖其上的软布。

    玉逍遥坐在床沿,看着他在被子下小心翼翼的动作,犹疑:“你……”玉逍遥要说什么,但是看见末日十七看过来的茫然眼神,又知道自己想错了。

    他从未来回来。在很远之后的未来,他和地冥已经在一起了。夜间有时他会醒来,睁眼的时候撞见地冥自渎,那时候对方会很惊慌,但是也几乎是在这种惊慌里很快释放。有时他会帮忙,有时也只是在一边看着,每次他这样看着,地冥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就会被耻意占据,眼中也急速覆满雾气。

    现在的十七和自己的模样也是一模一样,但是……玉逍遥比划一下,看十七还是因为他的目光将头埋进被子里,思绪又停了下。

    傍晚,末日十七坚持要下床,一起用过晚饭之后,玉逍遥将窗户推开。窗外还留存昨日的喧闹,处处都是团圆吉祥的红色。

    末日十七站在窗边,他看几眼窗外的世界,又看回来几眼玉逍遥,客栈也添了新年的喜气,桌上的酒壶贴了红色布花,他将目光从玉逍遥身上挪到屋内,又扫了一圈才看出去。

    玉逍遥靠在窗边,他从桌上拿了炒花生,客栈送了壶小酒,但两人没喝酒,倒是作为下酒菜的花生被他拿来,自己吃着,边吃边将目光扫过去,又顺着窗沿看屋外风景。

    “十七号。”他在末日十七又一次小心看他之后喊了一声,末日十七绷紧了身体,他就递了一手花生过去,“尝尝吗?”

    花生的味道并不特别,但这是末日十七少有的悠闲时光。

    天色暗沉下来,玉逍遥关了窗,手指扶在窗沿,转头笑说:“该休息了。”

    末日十七被他催回去,离开的动作不迟疑,转身时却又回头看了一眼。他小心看一眼,慢慢走到床沿,坐下后微微侧身,看玉逍遥背对着在做什么。

    烛光燃起,温热的光一点一点填满房间,玉逍遥面上带着微笑转身走来,双手交叠了神神秘秘:“来。”末日十七看过去,他将掌心的东西露出来。

    那是一张小小的方形红纸,上面写着一个“福”,和每家每户贴的一样,只是更小巧一些。

    “新年快乐。”玉逍遥将福字递到他手心,“小十七新年一切顺利,平平安安。”他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没带着惯常的笑意,反而神色十分认真,又仿佛在说什么郑重的话语。

    福字顺着动作飘进掌心,末日十七看着眼前的玉逍遥,也在他的眸中看见了自己的脸。分明是两个人,但面对面时却仿佛照镜子一般。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戴着面具,分明每天都期待见到这幅面孔,但却从来不曾摘下面具。

    为什么?

    他忽然想问出来,但最后还是将疑问都咽下。

    鬼谛尖叫说这次他是被抱回来的,窗前偶然一瞥的目光与以往不同,但不论如何,玉逍遥不该知道的事总会被忘记。他努力笑,将眩晕与脑海里的各种思绪压下去,轻声说:“新年快乐。”

    玉逍遥就在一边看他几乎是情绪乱飞,一会浮现淡淡的喜悦,但转瞬就是更多忧虑,像是很多次一样。他在末日十七的情绪里靠过去,语气轻快地说:“告诉你个秘密,好不好?”末日十七转头看过来,两张脸如此贴近,他就像在说什么自然的事一样,“我是从未来回来的。以后我们会在一起。”

    末日十七眼中的惊讶一瞬而过,随即是长久的静静注视,他挥挥手,对方才回神。

    末日十七轻笑着,声音很小地说:“那真好。”

    歇息的时候玉逍遥很自然地要爬过去,末日十七安静地让了位置,直到吹灭蜡烛,他都很安静,无声无息地正面朝上,双手叠在腹前,规矩的姿势里连呼吸都几乎听不见。

    “小十七,你不信吗?”玉逍遥把他的手掰过来,他把那只手握在掌心把玩,但对方只是睫毛颤了颤,呼吸都不曾变化,“留声之耳我去挖出来了,留蝶梦也放在柜子里,你呢,将来还是什么都不肯说,但是一切我都会知道……”末日十七的手猛的一颤,玉逍遥把他握紧说,“你隐瞒的秘密,将来我全都知道。我们一起面对。”

    末日十七的眼睛终于睁开,他注视过来,玉逍遥也侧身看过去。

    会这样吗?

    “明天我会醒来吗?”末日十七像是在做一场梦。鬼谛说梦境只出现在夜晚,等到天亮,一切都不存在。

    玉逍遥说他是意外回来,也可能随时回去,所以:“也许会醒,也许不会醒,但我在未来等你。”

    他看着末日十七微微垂着眸思考的样子,捏捏掌心的手:“亲亲好不好?”那点慢慢凝聚的忧思被这句话打断,一双紫色眼眸睁大了看过来。玉逍遥靠近的时候看见他的睫毛不停地颤,但是直到唇轻贴在一起,那双眼也是一直睁着。唇轻轻贴在一起,时间也好像停止一样。

    “我快不能呼吸了。”末日十七忽然说。

    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脑海里不止鬼谛在叫,他自己几乎都要尖叫到失声,所有思维都打乱,努力拼凑了之后,却全部和泥一样乱七八糟分辨不开。

    “张嘴。”

    于是他跟着这句话张嘴,跟着玉逍遥的话语呼吸,身体已经随着指令恢复,思绪却在舌尖接触的湿漉触感里完全消失。意识恢复的时候,两人的唇齿已经分开,玉逍遥摩挲着他的唇,手指在末日十七的注视里夹住了他的舌头。

    玉逍遥轻声说:“小十七。”他示意末日十七舔一下,又轻快笑着,食指与中指在口腔内摸索。手指在湿热的柔软里陷入,深入的时候末日十七干呕一下,他收回来一点,却还是那样自然地将指尖放在因为动作而泛红的唇上,轻轻点了点。

    “有真实感了吗?”玉逍遥贴近将他们的脸颊靠在一起。

    两人靠得太近,他又嗅到末日十七身上的血腥味,手指随着气息微微陷入唇间,唇齿就很自然的启开,舌头交缠上来。末日十七低低嗯了一声,眼眶泛着浅浅的红,一点生理泪水里轻轻咬着他的手指,微微的痛感里柔软的舌头又舔舐上来,一点点让指头湿透。

    第二天醒来时两个人挨着,玉逍遥能闻到萦绕不去的血腥味,末日十七也能感受鼻尖传来另一个人的气息,这个人与他血脉相连,也是他生命的起点。

    末日十七看过去的时候,玉逍遥说:“今天的梦不会醒。如果我又回去了,我一定是在未来等你。”他说未来的事,也说未来一定会相聚,不要放弃。

    窗外阳光照耀白雪。

    吃药的时候,末日十七看见屋外雪地里满是人来人往的痕迹,他侧头回来,玉逍遥倒了昨天的酒。末日十七吃药不能喝,他自己倒了几杯就着雪景下酒,被看一眼便挑挑头发:“怎么,被逍遥哥帅到了?”末日十七安静垂眸吃着花生。

    雪地上,去时方向来时路,日光下分明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