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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示弱的琴弦

      不固执好像也可以,二十六岁的于适终于想开,他觉得,自己也是可以去尝试点新的东西。

    陈牧驰会那么问于适,是因为他终于修好了于适最早时候的那部手机。

    手机坏了之后,它就被于适放在了装日记的盒子里,和曾经陈牧驰最嫌弃的地摊货本子装在了一起。只是后来陈牧驰还是视那些本子成了珍宝,包括盒子里的一切,都被他完好保存,放在于适知道,自己也知道的地方。

    手机已经被他取出来,拿去修复有一段时间了。因为他在翻看于适的日记时看到了几段话,是说他看到的一些东西,而那些东西的具体样子,被他当时拍下来了,留在了相册里。如果手机不打开,就永远不知道那些东西具体是什么样子。

    那时,陈牧驰就注意到了于适手机的陈旧,他想给他换新的,而他非要坚持不用,原因问到最后,于适才不得已交代,是因为这个手机是哥哥当时拿到奖学金之后,送自己的礼物。

    他舍不得换,因为这是亲人对自己的心意。

    那这些东西是什么呢?于适文字写的简便,是他当时立志要赚钱买的很好的吉他,想要送给自己的皮鞋,还有一对他很喜欢的戒指,他也想买下来送给自己。他还说,我们佩戴上,说不定真的可以长相厮守。

    只是手机送去了很多地方,依然都无法修复。秘书提议,可以试试把内存卡单独修复,看看,能不能拯救一下里面的文件,这件事可以交给他处理。

    陈牧驰托他去办,后来因为忙着修补感情,又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直到秘书略显兴奋地给他讲,手机里面的东西都找回来了,他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仔细回想了下,才记起那是什么。

    他把手机放在了他面前,说是连着手机一起修好了。陈牧驰没急着拿过来查看,想到秘书过了这么久,还对此事上心,不忘感激:“肯定费了不少劲吧,到时候半年奖给你加钱。”

    秘书装作推脱了一下,但架不住老板决定的事其实不用反驳。他当然也不会只是客套,临了,他笑着回复了陈牧驰一句自己的真实想法:“陈总,您和您爱人真的很配,这种小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谁人不爱成人之美呢,发自内心而言,除去工作的因素,大家都经常私下讨论陈牧驰和他的爱人,也都一致肯定,他们是良配。

    那个人是谁,是怎么会凭空出现,他们又在什么时候有了孩子呢?纵然这些大家都是一知半解,但他们还是没说得那么深。基于陈总算是良心的领导,讨论仅仅止步于对他们关系的探究。他们最后在陈牧驰手机壳后的那张旧照片中推测出,他们肯定渊源颇深,所以不论如何,今日再走到一起,应该就是上天的缘分吧。

    陈牧驰待秘书离去后,才回过神来,要去打开面前的手机。里面仅仅只有内存里还有东西,剩下的已经恢复了出厂设置。点开相册前,陈牧驰特地弱化了自己本就不重的呼吸,手指触碰后又瞬间收回,小心等待起卡顿的界面缓慢的变换。

    在一块块照片还未彻底加载完成时,他的呼吸不经意的屏住,直到最后显露出一切,陈牧驰才集中起注意力,看到的第一行第一章照片仔细辨认,而那竟然是于适当时偷拍自己睡着的侧脸。

    陈牧驰尽力回想起这个场景,但自己当时太多次在家里每个角落看报表,最后又趴在那里静静地睡着。于适每次都会发现,然后给他披上毯子,没有选择叫醒他。日记里有的是他对自己太累太辛苦的感慨,内容大概都是他又不小心睡着了,紧接着话锋一转,为自己报复不平,说他不管坐在哪里看都能睡过去,也不知道他爸爸每天给他安排多少工作,真希望驰哥可以赶紧忙完,这样就能好好休息了。

    像素的过时,让手机里的照片都像蒙了一层雾一般,陈牧驰仔细看着自己当时的样子,闭紧的双眼没有什么特别,可是在于适的镜头下,自己仿佛变得不再那么难以靠近,而是多了些和煦温暖。

    只有带着爱意才会这样,陈牧驰瞩目了许久,到了不得不翻动的地步,才动了动手指,但下一张,依旧是有关于适的生活,是他当时每天都学习炒的新菜,还有路边的风景,远处的落日。

    陈牧驰记得吉他和戒指出现在日记里的日期,他顺着照片栏的日期提示,一路翻找过去,不过划得很慢,就是为了满足窥探他生活的欲望。

    那些隐秘、自己不知的时光,是一个热爱生活、积极向上的于适,在拥抱着属于他每一天的清晨黄昏。不仅只有他自己,不管他在做什么、身处什么环境,都有他觉得有趣的地方。比方说手机里还有他随意照下的,当时在陪酒的地方,他的那些同事笑容,他不觉得这是什么不能记录的事情。

    本来就没有什么可以打倒他,只有陈牧驰给他带来了无法自拔的感情,最后让他凭空多了条再也无法根除的软肋。

    陈牧驰赶紧唤回自己的多愁善感,还惦记着于适不要他没事就陷入回忆。他又低下头,忙着去看图上的吉他,可是图片的模糊让陈牧驰看不清他的品牌。吉他有着棕褐色的琴面,摆在橱窗里,身边有几把品相完全不如他的琴做点缀。一眼看去,也只能是他被众人青睐,引得众人的注意。

    陈牧驰用购物软件搜了搜这把琴,意料之外,竟然真的搜到了这把琴的的信息。的确是当时一个学生根本不可能承担的价格,因为他属于定制品,是这个店里的高档区产品,只有购买人确定了购买,才会进行制作。

    陈牧驰庆幸,这吉他还有的买,他也燃起了信心,心想这件事能解决,那么戒指也肯定可以。他顺着赶紧翻到戒指那一张,迫不及待想知道于适笔下,适合他们长相厮守的戒指到底长什么样,只是看到的那一刻,他却有些意外。

    戒指也没什么特别的,就像他们当时去定西服时,于适站在旁边珠宝店的橱窗前,看到的那对戒指一样,根本没有多么特别。

    一圈钻围绕在戒身上,镶入其中,中间的最大,越往两边分布越来越小。如果这么看,陈牧驰早就准备好的戒指,其实一点都不符合于适心中所想。

    自己想要人人皆知,而于适只想它们待在应该待的位置,别人问起再大方的解答,不问就彼此牵紧双手,永不分离。

    陈牧驰只好先处理了吉他的事,还清理出屋子里一间空着的客房,找身边玩音乐的朋友,问他们有什么好的录音设备,趁着他和于适都在工作的时候,买好了放到了那间房间里。

    他料到了,于适会拒绝自己说的“重拾梦想”的提议,依旧购入这些,也不是为了逼他怎样。他只是想,就算于适只是把唱歌当成日常的消遣和爱好也不错,没人规定必须要按照既定的路线走下去,生活需要很多的意料之外。

    所以在陈牧驰打算给于适一个惊喜的时候,于向阳却给了他们两个人一个意外。

    上小班到至今,泡泡竟然喜提放学后留下训话。这天来接他的应该是陈牧驰,但老师却事先通知给了于适。于适边解开电动车的锁,边给陈牧驰打电话,问他老师有没有给你说,于向阳和别的小孩打架了。陈牧驰也拿起了手上的车钥匙,时针正指上了下班的时间:“小鱼你先别急,我过去就行,你就别去了。”

    “不行,我怕是我孩子受了委屈他说不清楚,我必须去。”于适语气决绝,陈牧驰还听见他路过黄曦彦的面馆,朝里面喊了声“帮我看会儿店”。

    陈牧驰也彻底沉不住气,一路开过去,却发现于适竟然已经早于自己到了幼儿园。陈牧驰验证了身份就急匆匆跑了进去,发现于适正站在老师身边,他现在才刚刚显怀,不仔细观察,看不出什么特殊。他的背影也看起来并不无助,底气很足。

    他赶紧来到他身边,而那两个孩子的家长站在了班级里。于适有什么话刚想开口,却感觉到空着的左肩从身后落上了一只手,他拍了拍自己,但没有很亲昵的搂住自己的肩,只是提醒了他自己的存在,随即就站在他的身侧。屋里的两个家长一下子捕捉到了陈牧驰的存在,霎时也收敛了些戾气。

    “我的孩子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你凭借你们孩子解释的开玩笑,就要我们跟你道歉,这根本不讲道理。”

    泡泡和那两个孩子被隔离开,分别站在了教室的两头,于适没有那么惊慌,因为他发现泡泡脸上有红印,但是并没有其他伤痕,反倒是那边那两个小孩,好像才是落败方。

    老师做着和事佬,要他们都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陈牧驰一直没有开口,暗中抓了下于适的手腕,示意他也不要继续说下去,而自己接着主动问起:“老师,具体是发生了什么?”

    一位同学的家长闻言,几乎立刻抢答,嘴脸没有尖酸刻薄,但是处处是对自己孩子袒护:“他们本来好好玩着,就是开玩笑,谁知道你家那孩子竟然因为几句玩笑话把我孩子打了。好在只是小伤,我也不用你们赔偿,只是道个歉总不过分吧,精神赔偿总可以到位吧!”

    泡泡站在原地沉着脸,不像一个小孩该有的冷静,脸上有哭过的泪痕。陈牧驰对于她的咄咄逼人本想接过来反驳,却霎时被身边于适肃声打断。事实当然不是这样,于适无条件相信着自己纯良的孩子:“我看不是玩笑话吧,玩笑会拿人家父母开玩笑?你孩子是孩子,我孩子就活该被人嚼舌根是吗?”

    陈牧驰已经不需要插言,于适根本没把这些人的嘴脸看在眼里,他表现得不算出乎陈牧驰的意料,因为于适本来也就是这样,根本不会被动挨打:“这是我儿子人好,听见那种话,也就是教训了他们一下,要是换成我,我早跟他们拼命了。”

    老师听到这儿才想到继续阻拦,果然,被戳中心思的那位母亲从座位上立即起身,陈牧驰也瞬间挡在了于适面前,弄得于适都差点没反应过来。她没胆量上前,被激怒也只是站在原地,伸出手指向他们,更加口无遮掩:“我儿子只是说的事实,怎么,你们两个男的不害臊,还不能我们说了!”

    陈牧驰接受信息快速,在脑子里更是组成了个大概,看着对面的怒目圆睁,冷笑一声,丝毫没有乱了阵脚:“我们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管吧,进班里之前,你们的是什么情况我也基本了解,我也没教我儿子去说你们的坏话啊。我看你这么理直气壮,还不如先管好自己的素质,做父母的都做不好,怎么管的好孩子。”

    泡泡瞪大了眼睛,看着远处的人一招一式剑拔弩张,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和别人发生冲突,两个爸爸竟然好像动画片里演的正派大侠。

    陈牧驰暗中扶住了于适的腰,怕他站久了腰累,在一旁鲜少插言的另一位孩子的父亲,却拦住了那位母亲继续蛮横下去,不仅是因为他在了解后也觉得他们不在理,而是他认识面前这个根本不惧的男人。这是陈氏的老总,犯不着得罪他们,把路走窄:“陈先生说的是,这次确实是我们的错,我们让孩子赔不是,真冒犯你们了,对不起!”

    站在墙那头的两个孩子也有点傻眼,他们看向了泡泡,此时三个孩子都已经没了刚刚的突然上来的脾气,面对此情此景只觉得奇怪。一个孩子指指那边,然后做出了疑问的样子,泡泡也皱起眉看不懂,心想这难道就是正义战胜了邪恶。

    从两个孩子拖拉的道歉里,于适和陈牧驰才终于明白了,让泡泡这个没脾气的小孩都生气的原因。他们拖长了音,齐声说着“再也不会说你是爸爸生的怪物了”,他们的大人没听懂,而于适的强硬气势,也在听清后弱了下来。他紧抓住了泡泡的肩膀,暂时性的一言未发,直到他们各自与老师告别转身离开后,于适才紧张地问起泡泡,因为担心泡泡暴露的太多,会对他自己不利:“你给他们说,你是爸爸生的?”

    泡泡摇摇头,另一只手为了寻求庇护,主动牵上了身边的陈牧驰,不敢看于适,怯声回答:“他们玩的时候问我,我有没有mama,我说我有两个爸爸。他们说人都是有一个mama一个爸爸,说我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是怪物,还说你也是怪物,所以我打了他们!但是……爸爸,我是不是做错了……?”

    陈牧驰感觉泡泡的手紧紧地捏住了自己,像是放出了求救信号,想要自己过会儿能在他真被批评的时候,帮他解围。于适听后停了下来,当时他们刚刚走出幼儿园门口,泡泡以为不妙,人都向后退了几步,快靠到了陈牧驰怀里,却见于适蹲了下来,把自己的那只手拉过来握好。

    猜测地愤怒全然不在,于适没有愤怒,泡泡瞪大眼确认了好几遍,那眼中看起来竟然还有些对自己的欣慰:“没错,谁恶意地诋毁你,你就要反驳回去,不要因为他们是说了我,你才去才生气,你要在他们说你的时候就告诉他们,你们做的全是错的。”

    “不过打架不提倡啊,以后如果实在难摆平的话,让我和你陈爸去教训他们!”于适摸了摸泡泡的脑袋,随即做了个攥拳的手势,放在泡泡眼前。

    泡泡看后,随即又抬头看了陈牧驰一眼,陈牧驰也是肯定的神情,点点头表示赞同,但泡泡撇撇嘴,松开牵着陈牧驰的手,放在了于适的拳上:“我不要你们帮我,我自己也是可以的!”

    至此,三岁多的泡泡忽然发现自己的爸爸原来是这样,平常看起来和善斯文,遇到事了,原来会变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像从天而降的大侠,又像蛮不讲理的土匪。

    于适还一直惦记着,那两个孩子脸上的淤青,怎么想都觉得泡泡不像有这么大力气的人。擦桌子的陈牧驰以为一言不发,就不会被怀疑到自己身上,结果于适还是站到了他身边,盘起胳膊在胸前,没让他有幸逃脱:“泡泡怎么会打架的?是不是你教的他?”

    陈牧驰直起身子,看着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故作腼腆地坦白:“教了他点防身术,还有点格斗技能。”

    看他今天一打二都无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学了一点。于适听到回答,心感不意外地点了点头,顺便拍拍他的肩膀,故作无奈地叹气:“难怪你不拦着我让泡泡还手呢,合着你都教到实cao部分了。”

    陈牧驰慢慢靠近了过去,搂住他的肩,很满意于适对自己的认同,但还不忘补充:“其实我觉得我这些都不够,还应该送他去学个什么拳。你肚子里这个也是,不管是男是女,统统去学些拳击傍傍身,我才能安心。”

    “懂了,你是想培养你孩子都成为拳击冠军,你才能安心。”于适顺着接下去,却转而离开他的怀中,嘴上这么开玩笑,但其实陈牧驰的想法是与自己不谋而合。

    “小鱼,为了庆祝泡泡第一次反击恶人,我送你个惊喜吧。”

    还没走出去几步,陈牧驰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他转回身子,自觉地又走回去牵起他的手,了解他,估计没有泡泡这件事,他说这句话,也会是正常:“好,把惊喜给我,不给他了,作为他打架的惩罚。”

    话音刚落,被他牵住的手竟然自行挣脱。自己眼前的光亮,被陈牧驰的手彻底挡住,身后的人开始主导起自己的方向,但他没有把自己领向楼梯,而是另一边有一个客房的地方。

    他提醒于适小心着脚下,但是脚底下有什么他又形容地事无巨细,于适想走不好都不可能。什么东西还要他蒙住自己眼,于适忍不住碎碎念,不管怎么说陈牧驰都会应答:“你藏了什么?你不会要给我求婚吧?那可不行,说好了让我给你求的。可是如果我猜出来了是不是就不算惊喜了?哎呀陈牧驰,到底是什么呀?!”

    “好好好,到了到了,你做好准备了吗?”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于适直觉这间屋子好像变得空旷,不像平日还有床和柜子的拥挤。眼前依旧是漆黑,他还是看不见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点头,也自己伸手抓住了陈牧驰的手,急着摘下,甚至有些迫不及待。陈牧驰答应着,开始在他的耳边倒数三二一,越临近数字的结尾,于适反倒期待地紧张,心脏跳得更加快速起来。

    光先是扑在了自己的眼皮上,于适缓缓睁开的双眼,被遮久的眼睛要从模糊渐渐才能转向清晰,他转过头,先看清的是被包裹上海绵的墙壁,他想了一下,才想起这好像是吸音棉。心下漏了一拍,他愣了一下,又慢慢地将视线继续平着扫过去,床不见了,衣柜被换成了用来摆东西的格子柜。那边被摆上了许多音乐设备,话筒立在原地临近着墙壁,而它的旁边,放着的是一把崭新的吉他。

    于适怎么也不会忘记,这把吉他是自己大学时总会去看的梦,本来当时以为早晚有天会得到,但自己还是又将他变成了遥不可及的过去。可是现在,他竟然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于适不自主的朝他走去,直到靠近站好,都没有伸手去触摸。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背对着陈牧驰,可陈牧驰从他的背影里好似看见了千言万语,又因感动不知能说些什么。

    “你还真不死心,非想我去唱歌是吧。”于适的语气有些不好意思地无奈,实际眼睛里蓄了泪水,不敢转过去,眼泪也没有随即落下。

    “不是,是我想给十六岁、二十岁的于适圆梦,你配得上你爱的吉他。去不去实现梦想没关系,只是你必须拥有他。”

    你配得上他,不是在我心里,而是在时间的长河里,不论何时回望,你都最配得上拥有你想要的一切。

    泡泡不知何时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陈牧驰的腿,他抬起头,小声地问陈牧驰,爸爸站在那里做什么。陈牧驰没有回答,终于等到了于适亲自伸手拨响了一根琴弦,没被调音的弦发出一声不在调的声响,却在此时的安静中,并不觉得有任何意外。

    不在调上的无常,其实才是人生的常态。没有一帆风顺的大海,但总有一天,漂流的瓶子还是会回到,那个被最初掷出的海岸,带着最初的梦想,见到当初最爱的人。

    百灵鸟可以绽放他的歌喉,不仅是歌喉,还可以改变约定俗成的生活轨迹,因为他能力超群,有可以掌控自己生活的能力。

    本来已经波澜不惊的内心稍微有了那么一点触动,他拨弄出了第二声弦响,余音久久未散。身后会是自己永远的后盾,或许现在的生活确实枯燥了些,他也很满足,但其实,他也可以再重拾起一些什么,肯定没有那么惊世骇俗,可他还是能发自内心的歌唱,比方为他的孩子写一首歌,然后再“歌颂”一下,他和陈牧驰这段曲折后又坚固的爱情。

    不固执好像也可以,二十六岁的于适终于想开,他觉得,自己也是可以去尝试点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