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小狗以身试药,救云为衫(中毒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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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哥!” “宫尚角!” 陷入沉梦的少年突然开始挣扎,似是被梦魇住的样子,口中不断叫嚷着哥哥的名字。 “阿徵,阿徵,醒醒!” 男人轻拍着少年的脸颊,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心下焦急地低声喊着他。 宫远徵如溺水之人一般深吸一口气,双眼突然睁大,迷茫半晌才看见面前眉头蹙起的哥哥。两人正睡在角宫,寝榻上双人发丝交缠,呼吸相织,一刻也未曾分离过,但他就是有种又一次失去哥哥的惶恐不安。 他又做了那样的梦…… “远徵,你没事吧?”宫尚角低声安慰着他,下塌去给人倒了杯热茶。 宫远徵出了一身薄汗,呼吸紊乱,喝了口热水才将将平复下来,变得澄澈的眼眸一瞬不错地看着面前人,似乎怕眨眼间那人就消失不见。 “哥,你不要走。”少年急切地拉着哥哥的手。 “我不会走。” 宫尚角把空的杯子随意放在塌边,一手揽过宫远徵微微发凉的身躯,让少年的头抵靠在他的肩膀上,温热厚实的体温带来一丝慰藉。 “又做噩梦了?”自入狱以来,宫远徵时不时会被噩梦魇住,他问了几次,宫远徵都不愿直说梦到的场景,但男人心中已有猜测。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预警,别说是宫远徵,连他自己都渐有种风云暗涌的紧迫感。 无锋近来对宫门的试探越发放肆,手下派遣追踪的侍卫也已经上报,在宫尚角的默许下,上官浅已寻机出门,已经与无锋密谈有所接触,相信宫门内乱、角羽两宫彻底破裂的消息已经传递出去,下一步就是捕鱼收网的时候了…… 一如十年前,宫门又将有大事发生…… 宫尚角紧绷的表情在转向怀中人的时候,蓦得柔软下来,手掌在少年背上轻拍,无言地哄着,只听见他在自己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又过了一会,又听见少年埋头传来的低哑嗓音:“哥,你千万不能有事。” 学着少年的样子,宫尚角轻‘嗯’了一声,回答地意味不明。 因为宫尚角也不确定,无锋深不可测,实力强劲,究竟宫门如今能否与之抗衡,谁也不敢保证。想到十年前的那场血战,几近屠尽了上一代的所有年轻执权者,这次虽然他们掌握先机,主动部署,但也避免不了一场恶战。 腥风血雨,波涛暗涌,早在成为角宫宫主那一刻,他就时刻做好了要为宫门而死的觉悟。而如今,却有了一丝牵挂和动摇…… 宫尚角抱紧怀里人的肩膀,轻抚着他如瀑长发,款款深情皆隐含在低垂下的双眸中,泛滥在无边夜暮里。 第二天,宫远徵照例泡在药房,精心照顾着几朵出云重莲的幼小花苞。那双总是睥睨众人、高高在上的杏眼只有在面对哥哥和所育草药之时,才会流露出几分温柔。 这样的专注,被不请自来的众人所打断。 徵宫的小药房一下拥挤起来,面对几位不速之客,小宫主宫三又戴上那副傲娇自大的小表情。抱着手臂,目光看向一旁表情焦急的宫子羽和宫紫商,又看向故作镇定的月长老,白了一眼垂头站在最后的金繁,最后挪到面色苍白,一看就知是中毒了的云为衫身上。 悠悠开口:“我是真不想救你。” 众人传来一声抽气声,宫子羽眉毛一竖,就要开口,却被在旁的月长老拉住。 又听见少年清脆声音:“但如果你死了,我哥的计划也就进行不下去。” 宫子羽提起的劲又卸了下去,嘴唇抽了一抽。要救就救!这别扭小孩真是非得什么事都扯上他哥哥宫尚角。 众人松了口气,宫远徵在毒药之上的造诣便是连月长老都甘拜下风的,既然他说了要救,便一定会有解决办法。 只是没想到,下一刻少年便抽出身后短刃,直朝云为衫中毒之处挑去,手下生风。宫紫商‘啊’的一声惊讶还未叫出来,宫远徵片刻便将那伤口划开些许,银白短刃上也沾染上一抹发红泛紫的毒血。 “你要干什么?”宫子羽惊地一叫。 便见少年反手就用那短刃划开了自己的手心,涌出的鲜血沾满白皙手掌,他竟是眼眸都未闪一下,对自己也冷血到毫不手软。 “这样你也会中毒的。”云为衫虚弱着不忘提醒少年。 “我就是要中毒啊,不知道身体是什么反应,我怎么配制解药?”宫远徵说地云淡风轻,似乎是寻常事一般。 “你一直都是这样试药的吗?”宫紫商不可置信地开口。 宫远徵却连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声音有种不可捉摸的淡然,“不然你以为所谓的草药天才这么好当么?” 闻言,一旁的宫子羽和月长老眼中闪过某种不忍,一同沉默了。他们好像都忘了,宫三传言虽疯,但也是在小小年纪就支撑起一宫上下的徵宫宫主,配制草药、暗器制毒,被称为百年难遇的草药天才,除了自有的天赋以外,少年在人后所付出的汗水和努力也是不容忽视的。 “你小心……”宫子羽踌躇一下,还是喃喃着开口。 “你们在这碍事,先带她去休息吧,六个时辰后再来找我。”宫远徵简单把手包扎起来,便走向药房,突然脚步一转,直视着众人。 “对了,不许告诉我哥!” 徵宫雾气蒸腾,空气中皆是草药的甘涩气味,宫远徵往药盅里加入最后一剂原料,只觉得指尖都要发麻。 无锋的毒药也是不容小觑的……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不知不觉昼夜轮换,宫远徵心口发苦,猝不及防吐出一口黑血,便知身体临界点已至,解毒时限估计就在这一时半刻。 还好……能赶上! 失力的身体碰倒一旁的药碗,噼里啪啦响作一团,下一刻,宫远徵见一袭黑袍身影夺门而入,软倒的身体就被接入一个宽厚胸膛中。 宫尚角心中惊颤,抱紧怀里的人,上挑眼眸宛如两柄利剑,直刺向一同入内的二人。 “他怎么了?” 宫子羽和金繁也是紧张地看向宫远徵,却畏于宫尚角,不敢上前。宫子羽到底担忧宫远徵,所以让金繁一直守在药房门外,而他也是未到六个时辰便赶了过来,方才踏入徵宫,便赶上宫尚角找了过来。 “我没事,哥。” 宫远徵轻声叫着宫尚角,转头朝向羽宫的主仆二人,手指虚指了指药台,一壶药汁正在腾腾地熬着,火苗将近燃尽。 少年撑着意识,嘱咐道:“解药……记得给云为衫拿去。” 之后便安心在男人怀中沉沉睡去,耳边众人的呼声远去,累了整天,疲累与毒性一同袭来。 “阿徵?” “远徵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