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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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太子府。 “殿下,属下回来复命。”严广一身软甲,腰间佩剑,面无表情,与平常别无二致。 若昱看了眼旁边喝着茶水的凌宣之,背着手对严广道,“跟我去书房。” 凌宣之见状,心中一惊,暗道不妙。严广不是护送谢淑惠回去奔丧了吗?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 他攥紧了衣角,心中有了推测,却不愿相信。 “你今日怎么做事这般不仔细?子吟还在本宫身边,怎么就出现得这么突然?”若昱斥责了严广一句,接着道,“说吧,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属下已将夫人了结。”他将谢淑惠带着玉戒的小拇指扔在地面上。 若昱虽离得远,却目力极好,指甲上的千层红是自己专门差人给她调制的那独一无二的颜色,错不了。 “行了,下去吧。没事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严广欲言又止,还是道,“是。” 严广走后,若昱察觉出他温吞得有些不对劲,许是谢家于他有恩,下不去手也算合情合理。 若昱虽稍作留意,却没放在心上,若是自己花了十年培养出来的心腹都背叛自己,那世间就绝无一人可相信了。 这边的凌宣之忧心忡忡,待若昱回来,云淡风轻地笑着与自己谈天喝茶,他忽然偏头痛得厉害,食指中指不断按压太阳xue。 “子吟,怎么了?”若昱担忧地起身,替他用力揉按。 “你实话跟我讲,谢淑惠去了哪?”他急于听到若昱的否定,好让面前刚还笑得温和的男人没有那般可怖。 “啊,她想在家里多陪陪父兄阿姊,没跟着回来。”若昱神情从容且淡定,根本不像一个会命令手下弑妻的太子,虽然他望着凌宣之时,心中还是怀有三分心虚。 凌宣之望着他看了半晌,他或许成长为了合格的储君,他变得不再像小时候那般…… 也或许他瞒了太久,自己今日才认清。 “我有些乏了,太子殿下。”凌宣之没再过多询问他的事,亦没有确认什么,没有犹疑地转身出了太子府的大门。 晚上,若昱焦急地来回踱步,“你说说你,千不该万不该出现在他面前,他疑心重得很。”这回若昱不知道要找个什么方式跟他和好了,这事自己确实做了,况且不是误会。 “属下该死,但殿下,可否听属下一言?”严广跪在地上,双手抱拳。 “讲。” “既然解决不了矛盾,便可将矛盾转移。若府中有人行刺殿下,殿下奄奄一息,凌公子不会不心疼。” “你是要我自己捅上自己一刀?” “有个更好的办法,食物中毒。”严广从花园的石桌上顺手拿来一瓶酒,“就说殿下借酒消愁,没经过银针验毒。”他给若昱倒了一杯,利落地掏出银针验过后才顺手扣了些指甲盖里的砒霜融入酒中,动作迅速,任若昱眼力再好也看不出来。 若昱瞥了他一眼,“好,去传萧太医吧,戏要做全。” “回殿下,萧太医一周前已身陨。”严广见若昱没接过去喝酒,也不再举着,不然会显得有些刻意。 若昱这才回忆起来,那老头死了一周了,“那便叫他那得意门徒的孙女来。” “是。” 严广先派人去通知了凌宣之,后又迅速赶到太医院的灵堂去请萧清。 今日刚好是萧伯衍的头七,萧清这几日哭得没什么力气,撑着主持丧事,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多有不便,若荷张滨在旁帮了不少忙。 这几日跟着忙活的,还有蓝轻尧。 严广到灵堂叙述一番后,萧清擦着眼泪,即便悲伤,也不能忘记爷爷的教诲——行医救人。 “阿兄出事了?”若荷在一旁跟着担心。 严广看在眼里,听闻若昱出事后,若荷第一反应是担心,而太子那边恰恰相反,他会怀疑若荷另有阴谋。 “既然是喝了毒酒,快,你去找些马粪过来。”萧清急着命令严广去寻,自己背好药箱坐马车往太子府赶,若荷也跟着一起去了。 既然要太子死,严广能磨蹭便磨蹭起来,拎着一麻袋马粪,慢悠悠地回去。 等回到太子府时,连凌宣之在内的所有人都到了。 萧清号着若昱的脉搏,不想跟着他撒谎,一言不发。 若荷等到凌宣之来后看到他的脸色,也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凌宣之看着病榻上脸色惨白的若昱,笑了出来, “哪来的毒酒?我也尝一口。”他看了看四周, “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做戏给我看?” 凌宣之转身,拿起若昱摆放得洒了一地的酒壶,仰起脖子便灌下去。 他不该信他的,从始至终,都不该信他。 心悦自己,再无旁人是假的,连至今日的奄奄一息也是假的。 为什么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给自己希望呢?他撒过的谎还不够多吗? “唔……”凌宣之震惊着捂肚子倒下,胸腔剧烈地起伏着,一边干呕一边咳嗽。 萧清见状,此番症状真是砒霜中毒的现象,赶紧拿出严广刚提来的一袋子马粪给凌宣之灌下。 他吐得更加剧烈,可仅仅把刚被灌入的马粪呕出来,没有下咽。 “咽下去,先别吐。”萧清命令着,只有这样才能勾出刚刚喝进的砒霜。 “宣之!”若昱也不再假装,过来抱着凌宣之,极力拍向他的背部,让他吐出来。 凌宣之痛苦万分,可一想若昱果真骗了自己,撑着把他推开,一直都没吐。 这样也好,疼这么一会,就能不再难受了。 凌宣之没撑住,昏厥过去。 “宣之,宣之!!” 萧清格挡住嚎叫的若昱,“还没死,让开。”萧清将马粪灌水小心地顺进凌宣之的食道,没让他呛到,晕厥的病人有时候更好摆弄。 不一会,凌宣之便睁开眼睛连连呕吐,将刚喝过的毒酒尽数吐了出来。吐完后,体力不支,再次晕厥过去。 萧清急得浑身是汗,这下放心地长舒一口气出来。 这么一会过去,众人折腾了半宿,眼见天要亮了,萧清嘱咐道,“公主也陪我熬了几个通宵了,先回去睡吧。凌大人,我再给他开副药顺顺肠胃。” 走得急,萧清身上的孝带子还没来得及摘下,这会她取下来折好放入手中,打算回去歇息。 “你别走。”若昱把凌宣之抱上床守着,眼中布满血丝,“治不好他,别想活着回去。” 萧清心情也算不上好,本来他装病的事就没跟他计较,见他这样,更忍不住嘲讽道,“堂堂太子竟然威胁一介医女,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抓住凶手吗?” 若昱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人多,自己又疯了一样地担心,现在才发觉严广不见了。 严广骑着马飞驰而去,自己若是想,倒有法子隐瞒若昱一段时间,但这样不能保证他不会怀疑起谢淑惠还活着,只能以身为饵迷惑若昱,说不定还有一丝活命的可能。 只不过没成想,自己是暴露在凌宣之手里的。 “驾!”他迎着晨光,驶离了京城,从此便是天涯亡命徒,与她死生不复相见。 凌宣之缓缓睁眼,见若昱担忧地守在床边,对他提起一丝笑意,“这酒,本就是给我喝的?” 若昱摇头,“是严广给我下的毒,许是谢家让他杀我。” 凌宣之身体虽虚弱,头脑却无比清醒,听了这话,反应过来,“谢太傅是你杀的吧?” 若昱点头,握着他的手,不再隐瞒他,“是。” “谢太傅的势力渐微,你在朝中便没了阻碍。” 凌宣之绝望般笑着点头赞许,“当初娶她孙女本想示好,可他不应,因此你便不再假装了。对吧?” 若昱不想再瞒他,现如今,什么继承皇位、权势滔天,都不及凌宣之的性命重要。 “对。宣之,别想这些了,你好好休息。” 他还是笑着,“你哄我说是陆锦元的势力动的手,我就没怀疑过你了。颜若昱,你连我都要防。”他抽开若昱的手,不再笑了,“也是,如果仔细想想就能知道,谢太傅死后,是谁会最受益。只能怪我太蠢。”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不想让你看见我的这些阴暗面,你不喜欢。”若昱低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天下间没什么事会让他心如油煎火烤,除了凌宣之失望的侧脸。 凌宣之的确接受不了若昱的改变,他怀念当年那个得知陆锦元死后还会为友人留些眼泪的颜儒桀,不是现在冷血的太子殿下。 “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他轻声道,“我与若荷,从未真正意义上交合过。” 若昱丝毫不惊讶,他心里非常清楚。 “我知道。”他知道,但他如果不这样生气地怀疑,他便没办法娶谢淑惠,他需要个理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凌宣之眼泪从眼角滑落出来,绝望地大笑,“凌宣之啊凌宣之,你还真是可笑。” “今后不会了,真的不会了,我有了继承者,把他们交给别人抚养,等父皇老去,直接让端端继位,好不好?”若昱握住凌宣之的手,他总觉着,凌宣之想要放弃他了。 凌宣之抽出手掌,含泪笑着看他,“殿下可曾听过烽火戏诸侯的故事?诸侯每回都舍身相救,到了幽王居所才知自己是他与妃子取乐的把戏,国难当头时,便再不救了。”他笑了下,“不过殿下不是幽王,没人能让殿下不顾国家安危。宣之祝愿殿下,成为青史留名的明君。” 若昱沉默后沉重地开口,“宣之,我们离开京城吧,去往别处生活,我不要太子位了,我只想要你。” 凌宣之不懂他为何要惺惺作态,直言道,“你杀了谢淑惠,我便是下一个。” 若昱惊恐道,“宣之,你不信我?真的是严广下的毒!” “多行不义必自毙,若昱,连严广都会背叛你。”凌宣之笑着,若昱当真是众叛亲离了,但若荷还会因担心他而赶过来探望,“对若荷好些吧,不然,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凌宣之看了许久的若昱,还是有些习惯性的心疼,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去叫若荷进来吧,我和她说说话。” 若荷因担心凌宣之,留在太子府没走,在客房桌子上撑着身子小憩。 听见若昱的叫喊,自己便赶紧过去了。 “怎么样,子吟感觉好些了吗?”若荷握着凌宣之的手,满脸的担忧。 “若荷,我死之后,回鹘便不再能保护你了。跟世子离开皇城,走得越远越好。” 若荷震惊着摇头,“不会……” “听我说完。”凌宣之打断她,“陆锦元走后,若昱跟我查了许多年,也没揪出来你身后的另一方势力是谁。既然世子娘家是柔然的,总之,逃去柔然便不会错。” 凌宣之肚子疼得厉害,在刚刚若昱离开的时刻,他把剩下的半壶毒酒也饮尽了。 若昱端着药进来,见凌宣之又如昨晚一样干呕不止,把他抱在怀里给他抠着嗓子。 “别忙了,我……全喝了,”这次的量太大,再怎么呕吐也吐不净,他疼得皱紧了眉头,最后关头却还是释然笑着。 “我死了,你,便能痛苦一辈子,算是……报仇了。”在最后关头,他也骗了他一次。 “宣之!宣之!宣……” 若昱在耳边的叫喊一声比一声弱下去,最后他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这人是谁啊?怎么长得这般白净?” “回太子殿下,这是回鹘送来的小质子,正要给圣上送去。” “别送了,留着他给我当伴读吧。” 一身明黄色的小家伙牵起手腕被麻绳束紧的回鹘质子,“跟我回去吧,本宫带你吃好吃的。” 他将长得像个精致陶瓷的回鹘质子手腕松绑, “你叫什么名字?” “乌介。”回鹘质子怯生生地看着他,棕黑莹亮的眼睛眨啊眨的,可爱极了。 “我叫颜若昱,嘻嘻,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啦。”他笑着,像得了个小娃娃似的,“不过,乌介这个名字真难听!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 “宣之……宣之……宣之……”若昱抱着一丝气息都没有了的爱人,痛苦万分,如今才体会到何为肝肠寸断。他抱起凌宣之的尸体,走出寝房,泪流不止。他抬头望着天空,自己执着的这天下,竟变得索然无味。 他不在,要这天下有何用? 若荷捂着脸哭泣,这几日劳碌得身心俱疲,整个人如抽丝剥茧。“阿兄……” 若昱坐在台阶上抱着凌宣之,他走得那么安详, 似乎对自己没有一丝留恋,他恨他的心狠。 “若荷,留阿兄一个人静一静吧。”身份于自己忽然变得无所谓了,凌宣之说得对,无论如何,若荷都是自己的meimei,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 其他事竟然都可以放下,他死的一瞬间,什么事都变得不重要了。 “嗯。”若荷擦着眼泪,抖着下颚调整着滞涩的呼吸,体力不支,出门时头脑眩晕,半个身子倾倒在门边。 若昱看她如此,还是唤了人过来,“扶公主回去休息,请太医,和世子。” 张滨听若荷的安排这两天都跟着蓝轻尧一起帮萧清忙活着,心中却记挂着她。今日听闻凌宣之去世的噩耗,心下一沉,快马赶至太子府。 “若荷。”张滨抱着床上躺着不断抽泣流泪的若荷,给她顺着气息,紧皱眉头,“别哭了,这几日身子本就熬不住。快休息,别想了。” 若荷将整个身子缩进张滨怀里,呜呜哭着,双手抓住他后背的玄衫。 “子吟……子吟去了……往后……”她哽咽住,再说不下话了。 “我知道,往后,我保护你。”张滨摸着她头发,看她这般难受,心如刀割。 若荷摇头,她不是贪图他人的庇护,而是往后再看不到子吟温柔的笑意了。 他比起若昱,更亲为兄长。 原来这些年,不是陆锦元的势力在保护自己。 原来是,凌宣之。 有他在,父皇才没把自己如何。有他作为质子一直委身于太子身边,父皇才能在西北方面安下心,专心对付柔然的逐步紧逼。 若荷在张滨的怀里哭了一会,擦掉了眼泪,忽然道,“世子,我们,回去吧。” 太医院都传是萧清治死了凌宣之,以刘太医为首的医官们对萧清群起而攻之。 “萧姑娘还有脸留在太医院?若我是你,早就滚出京城,从此再不沾医术了。” 萧清在制药间收拾行囊,没有理那些人。 过了头七,蓝轻尧回去歇息了一个晚上,前脚刚踏入太医院,便听这些人叫唤,眉头一皱,“医术比不过便要这样诋毁一个女子,丢了景安人的脸面。” 按照医术来说,的确是萧清手艺更高明,理应成为太医院的管事。可她既是女子,又没有驭下之术,被排挤也无可奈何。 那些太医见萧清攀上了小郡王,脸色充满鄙夷,可蓝轻尧在,又不好发作,纷纷退回自己的制药间去。 萧清朗声道,“我们是人,跟那些汪汪叫喊的狗费什么话。”她提起大包小裹,往太医院大门外走。 “我帮你。”蓝轻尧接过萧清手提的重物。 “谢谢。”萧清轻声道。 蓝轻尧眉眼中满是无奈地笑起来,“姑母这些天,已经说过无数遍的‘谢谢’,可真是折煞了侄儿。” 蓝轻尧见萧清安静着没再说话,问道,“今后什么打算?” “盘下来个店面,开医馆。” “钱够吗?” “我……”萧清支吾起来,她的钱都用在给爷爷续命上了,本来谈好的店面可以分期支付的,却被刘太医截胡,自己现下也不知道怎么办。 “没关系,总有办法。”她盘算着把若荷送自己舍不得戴的那些首饰当掉,先在京郊租个不算贵的茅草房,每天给邻里乡亲治病攒钱,用不了两三年,就能再开医馆。 蓝轻尧轻声叹气,“都到这个地步了,你也没打算开口求我。”他掏出张银票,“拿着。” 萧清知道他是好意,可还是没收,“这几日已经够麻烦你的了,我不能收。”她咬咬牙,“再欠,便还不清了。” “不必还。”蓝轻尧心疼得很,“就当我为你的店面投资好了。”他轻笑着,让萧清别有负担。 萧清看着他手里的银票,伸出手,还是接下来, “谢谢,我会连本带利地还给你。” 蓝轻尧叹息着,萧清什么时候能不和自己算得那么清楚呢? 有蓝轻尧陪着,朱雀大街上店铺的东家非常好说话,用了五百两就盘下了整间店外加装修。 她提着行李,上了前往京郊的马车,即使借到钱款,房租也能省一点是一点。 “就送到这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谢……” “欸,”蓝轻尧拿着闭合的折扇尖抵住她的话头,“别道谢,我更想让萧姑娘用其他的方式还给我。” 萧清一惊,笑骂了他一句“流氓”。 撂下帘子,萧清的心情轻松许多,没了爷爷和宫里大家的庇护,往后的路都是自己一个人走的,充满未知,可也跃跃欲试。 她其实不明白凌宣之与若荷之前为什么要自杀,有什么苦痛是不能隐忍下去的,好好活着才是唯一出路。 父母双亡,唯一的亲人爷爷也离世了,自己活脱脱成了真正的孤儿,可还坚强活着。 自己不理解他们,也许在高门大户名门望族皇亲国戚的眼中,自己还活着这件事就很可笑了吧? 蓝轻尧也是这么想的吗? 自己在他眼里可能也如一朵娇嫩的小白花一般,仅仅是他无聊生活的调味剂罢了。 茅屋的确便宜,周围的邻里乡亲人也都不错,听说自己是女大夫,好几个婆婆阿婶邀请自己去家中作客。 “婆婆,不用做这么多菜的……太麻烦了……”萧清抵挡不住她们的热情。 “没事,做多了你拿回家吃去。”那婆婆前排的门牙都掉了几颗,使劲儿用手捏了捏萧清的胳膊。 萧清把胳膊往回一缩。 “哎呀,瞧萧丫头这屁股,一看就是好生养的。”她拿粗糙的手往萧清屁股上一打。 萧清尴尬笑笑,这是村子里夸人的方式吗?自己往后还是接受一下为好。 酒足饭饱后,萧清实在拒绝不了大家的好意,拿着饭食回到自己的茅屋那边去了。 那婆婆盯着她窈窕的身形,笑了笑,眼中精光尽显。 “村里老瘪汉不是要找媳妇吗?那五十文钱,可得我收下了。” 一旁休息的马夫正吃着馍馍,观察了一会这村庄,驾着马车原路返回京城。 次日,大雨倾盆。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边的茅草刚拾掇好,那边房顶又漏了,萧清找来梯子,上去修缮,自己没干过这体力活,手忙脚乱的。 “姑娘啊,我来吧。”底下路过的老头佝偻着背,穿得破衣烂衫的,打着把破旧油纸伞,让萧清下来。 “爷爷您会修屋顶吗?您可小心点。” “放心吧。”老头浑身臭气熏天,穿着的草鞋一脱,光脚上了梯子,三下五除二把房顶的茅草遮盖得严严实实。 萧清大喜过望,没想到村中人都这么热情善良,打算给老头点修缮费,老头没收。 “姑娘留老头我在你家休息休息就成。”他把萧清家房门一关,脱下衣服拧干雨水。 萧清有些怀疑,但这老者刚帮自己修了屋顶,这样怀疑人家又不好,于是给他倒了杯水,“爷爷请喝。” 这邋遢老头将萧清细嫩的手腕一拉,水洒了自己一身也不顾,他拉着萧清抱着,不断往她脸上亲, “不用客气,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就成。” 萧清死命挣扎,连连扇了老头好几个嘴巴,使出全身解数往他那处踢去,老头力气极大,把她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小丫头性子真烈啊,老头我喜欢。” 她现在才知道,男女体力差距有多大。可见以往蓝轻尧调戏她的力气都是点到为止,这种时候她竟然想起他来,太可笑了。 “砰”一声,老者倒在了自己身上,萧清赶紧把他推开,来人是昨天跟自己一同在婆婆家做客的阿强哥,他手中拿了根擀面杖,把老头打趴下了。 “呸,老瘪汉,这么漂亮的媳妇还轮不到你。”阿强拉着萧清的手腕,“娘子,跟我回去拜堂吧,邻里乡亲都到了。” 阿强少说也有三十岁了,跟这老头一样,都未娶妻。一个老得能做自己爷爷,一个大得像自己爹,这个村子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放开我,松手!”萧清不断挣扎,阿强嫌她麻烦,一就手也给了她当头一棒。 萧清昏了过去。 “什么?我meimei去那个瘪汉村了?蓝轻尧,你这个当侄儿的,怎么不把姑母照顾好?”蓝骁真是恨铁不成钢,给儿子找的媳妇就这么让儿子给白白送走了。 “她倒是有骨气,不靠我们家,有几分你娘我年轻时候的脾气。”颜如雪第一次当着儿子的面夸奖萧清竟是在这种情形下。 蓝轻尧喝着茶,即便担心也没办法,她那样拒绝自己,再继续纠缠下去只会适得其反,当下能做的,只有派人暗中保护她。 “小郡王殿下!”那车夫回来了,“殿下,村里人要把萧姑娘嫁给老瘪汉。” 蓝轻尧眉头一皱,运气捏碎了茶杯,“去报官。” 自己这边快马加鞭地赶往京郊的村子。 “阿婆已经收了他那五十文钱,你跟那老瘪汉抢什么,何况打死了他就背人命了,你知不知道!” “哼,这么漂亮的媳妇,怎能便宜了他。” 萧清在激烈的争吵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张床上,手脚都被绑住了,衣服脱得只剩下胸前的肚兜。 她怕得手脚发抖,但现在必须冷静下来想办法离开这里,这里离京城步行要两个时辰,等别人来救是不可能了。 “我不管,等她醒了我就洞房,反正邻里都认得她,她跑不了的。” “这样,阿婆跟你商量,她跟你洞房完给你生个孩子,之后,你就把她给老瘪汉玩两天,让他也留个后,怎么样?” 阿强想了想,“行。” 萧清听得一清二楚,向地下“呸”了一口,他们要是敢碰自己,自己就拿簪子把他们的东西扎破,让他们一辈子不能生育。 阿强听到房内的声音,推门进入,“娘子醒了?” “呸,贱狗,谁是你娘子!”萧清即使身无点物,气势也没输。 阿强一步步逼近,抬手给了萧清一个嘴巴,“老子可不惯着你。” 萧清抬眼直直瞪着他,在等他下嘴,把他舌头咬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