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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诉情

    

第一百零四章  诉情



    姜劭好像做了一个又一个长长的梦,梦里的他有父母的疼爱,有兄弟的帮助,他的哥哥登上皇位之后,自己也去外地就藩了,他没有杀掉他的亲人们,宫中时有宴会之际,大家还能聚在一起喝酒论事,后来他遇到了一个很美很美的女子,他爱上了她,娶了她做王妃。

    姜劭陷于自己编织的梦境中,无法自拔。

    他的心就像是枯了千年的树,遇见了一个人,才让这一刻鲜活起来,枯木逢春,开出了千朵万朵的花。

    可是画面一转,是他的王妃恶狠狠地看着他,然后离他而去,他怎么追都追不上。

    床上的姜劭面目狰狞,呼吸急促,身上热的厉害,然后下一刻,他醒了,梦散了。

    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预示着刚才的梦是假的。

    然,眼前流着泪的美人儿不是他的王妃吗?他的王妃怎么哭了?

    虞知挽下意识抬手,柔软轻薄的衣袖随着她的动作,如流水般滑落,然后,抚上了姜劭的眉眼,羽毛般轻柔划过。

    声音婉转,声线丝柔,小娘子娇娇的,用软乎乎的嗓音说与他听。

    “快点醒过来,你醒过来我就同你好。”

    一直在自责与自证间徘徊,姜劭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同意给虞知挽自由,让她深陷土匪窝里,一边又不敢穷追不舍怕她真的厌弃了他。

    如此反复,他终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他故意在这些日子里躲得远远的,不看,不见,不听,他故意麻痹自己,却又止不住的想她。

    以至于,他想抱抱她还要借着酒劲才可以,装疯卖傻,呵呵,怎么把日子过成这样,真是个废物。

    他神经有些错乱,两眼直勾勾盯着虞知挽,好半晌,才小心问出,是不是挽挽?

    他怕自己是回光返照,所以只能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最后再看看她,他要把她的样子记下来,就算到了地下,也不喝孟婆汤,他要留着记忆,下一世再与她一起,他定不会再让她伤心。

    看姜劭傻了吧唧眼睛都要直了,虞知挽撇下一句话,“你要再不好好的,我现在就走。”

    作势,转身就要出去。

    手被牢牢抓住,虚弱的声音从姜劭嘴角溢出,“别走,求你。”

    根本没想走,看着姜劭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虞知挽的眼泪越冒越多,一个劲摇头,却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拼命擦眼泪,却越擦越多。

    姜劭费劲扯出个笑:“别哭,你一哭我就跟着难过。”他想到刚才虞知挽说要同他好,眼睛闪过一丝亮光,“你方才说要同我好是真的吗?”

    虞知挽瞧着他面色缓过来些,心里也好受了不少,然后点点头,假意碰了碰自己的步摇,流苏也跟着晃了起来,真是好看啊,姜劭感叹着,他的挽挽配得上最好的东西。

    姜劭咧嘴笑了,但是他的脸上有血,在烛光的衬托下,满脸斑驳,笑比哭还难看。

    “挽挽,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我不要求做你的唯一,只要你的心里有一点点我的位置就好。”说着说着,他的眼底又起了一片氤氲,“别不要我,别抛下我,别赶我走......”

    姜劭并不想放开这段感情。

    拼死地攥住不放。

    就如同徒手握住了插进胸口的那把刀子,握紧了手会疼,不握心会死。

    他只能紧紧地抓住。

    不管有多痛。

    那声音从喉咙里破出,带着几分温存轻轻的落在虞知挽的耳畔,美人儿挑了挑眉。

    “嗯嗯嗯嗯嗯嗯,你这人好生磨叽,一句话反复问,真是讨厌。”

    她一连说了好几个嗯,就是为了让他把嘴闭上,好好养病才是。

    恰巧,此时军医带着熬好的药进来,看到这一幕,也颇觉的离奇,这小娘子真乃神人也,竟让命悬一线的皇帝有了生机。

    看着皇帝喝下了一大碗nongnong的汤药,众人才算放下了心,军医告知,伤口止了血,伤药还需要每日换一次,持续七日,至于促进伤口愈合的汤药,陛下也要坚持服用才好。

    虞知挽一一应下。

    帐里一下子又剩下了他们二人,姜劭的面色不再苍白,虞知挽打了一盆温水,拿出一条帕子,浸了温水,温柔地擦干净了姜劭脸上和手上的污渍。

    被美人照顾,姜劭心里别提多乐呵了,他希望自己恢复的慢一些,再慢一些,然后他的挽挽就能一直陪在他身边。

    虞知挽做完一切又回到床边,想要给他擦拭身上,可是姜劭上身大半都缠了绷带,不能沾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上身不行,下身应该可以吧,循着照顾病人的想法,虞知挽慢慢将手转移到了他的下腹部,她发誓,她是真的一点旖旎想法也没有。

    可可可是,她在心里磕巴起来。

    那个东西怎么立起来了!

    虞知挽本就生得美艳,此刻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委屈地看着姜劭,眼角眉梢都是楚楚可怜的模样,浓密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几颗水珠。

    声音带着点鼻音故意娇嗔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这点子事?”

    自己怎么会勃起,姜劭是真搞不懂,他不好意思笑笑,然后用两只手捂住下摆,以此来掩耳盗铃。

    唉,受伤的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虞知挽把姜劭的手松开,扯过一旁的棉被给他盖上,自己去旁边倒了一杯清水,一点点喂给他喝,他的嘴角有些起皮。

    姜劭很听话,张开嘴将杯中水尽数喝下,有些意犹未尽地对着空杯子舔了舔唇,似乎在认真考虑要不要再喝一杯。

    还没等他开口,另一杯水就递到他眼前。

    夜已经很深了,虞知挽算算时间,怕是子时过半了,她把帐子里的烛火熄灭,只剩下两盏,然后蹲在姜劭床边,声音柔和。

    “夜深了,你该休息了,明早我再过来。”

    姜劭不愿让她离开但是自己不能这般自私,她都已经照顾自己很长时间了,应该回去歇歇,今日,怕是他近几年过得最开心的一日。

    “那你记得,明早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