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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尅父絕招

    

210、尅父絕招

                                    
                    

    如果,連黃柳妹的話都不足以採信。

    那麼,全世界就沒有我能相信的人。

    外婆的意思再白不過,曹興磊於我目前不具任何意義,揚晨風顯露的價值有目共睹。他工作認真,態度積極,效率超高,也從未捅出什麼簍子,跟歐陽村那件不算的話。

    我犯不著把心思浪費在無需掛慮的事,還有許多要事等著完成。首先,我進入迎賓會館,跟武田和杰夫討論001提供的最新情報,以及聽取昨夜偷錄的成果。結果,最新科技果然很靈敏,非但抓得到屋內的動靜,還十分清晰將yin聲浪語鉅細靡遺紀錄下來,惟獨聽不清兩名頭目窸窸窣窣底講啥米碗膏,直到最後才有一句來振奮人心。

    聲音很大,伴著落雨聲,應是轟趴結束,賓主盡歡,兩名頭目在門外演十八相送的時候,客人確認下次密談的日子,主人很肯定答覆,會將某人邀來與會。那個人有段日子沒來園區了,重新受到關注。我當然以小人之心推測,以他的利用價值,確實有資格受到眾鵰簇擁的愛戴。有了新發現,我們討論得很起勁,黃玉蘭偏來插花,也不知嬌軀爬滿多少螞蟻,使出奪命連環扣,只為了那個沒幹會死的客兄已經來了。

    她沒時間繼續按奈,等著跟我商談的客戶。不是我愛抱怨,黃玉蘭打炮不挑時間就算了,不在餐廳公開表演收門票也無可厚非,非得借用我的房間才讓人吃不消。

    因為男歡女愛進行式當中,炮聲隆隆為恐旁人聽不見。那個客兄也不特別,跟全天下的男人一樣有個共同嗜好,幹人時就愛問:「有爽某?」這類彰顯男性氣魄的言詞,層出不窮。這種關鍵時刻,女人不爽也得裝,要不然就騙不到錢。要死不死,黃玉蘭為了收集更多的珠寶和房子,不得不敬業,輔以高明的技巧去取悅,每次都哀得特大聲,彌漫魔音的渲染,煽情指數破表。一牆之隔,我聽久了也習慣。但商談的廠商,臉色泛紅,難掩竊喜,心不在焉拉長耳朵猛拭汗,褲子撐帳篷,坐立難安。

    就是這樣才容易簽訂契約,本是無意中發現,後來專門用來對付難搞的客戶。

    有時候,客兄們的時間無法配合,黃玉蘭只要打開電腦檔案將音量調高就行。

    這招真的很管用,要不然,喝花酒招待美媚青春rou體,怎會成為全世界共通的巧門。世界就是這麼奇妙,男女得交配才不會絕種。若沒有男人,世界絕對更熱鬧,因為女人會跟各種動物交配,想方設法生出最強的變種人統治世界。如果沒有女人,男人會慢慢絕種,十大死因朗啵萬,鐵定是遭受輪姦致死,只因男人的雙腿間另有大腦。

    廖承恩說:「男人無想袂相幹,只有一種原因,鼻孔不出氣。」

    黃建孝說:「查某無想袂宏幹,甭是麥癢,是查埔那支抓不到癢。」

    信不信由你,江同瑞突然大駕光臨,開門見山說:「抽光湖水,需要幾天?」

    新聞常報導,立法委員開會很有效率,怪不得他講話簡潔有力。我不敢拖泥帶水,直白說:「魚兒沒水活不了,到時恐會臭氣薰天。沒人願上門,損失難以估計。」

    「做你一樣一樣,全部列出來,能有多少?」

    江同瑞連眉頭也沒皺下,非常有氣魄,很阿沙力接道:「本委什麼場面沒見過,立法院一天開支,恁迦歸個月呷麥完,保證麥乎恁夭死,我馬上叫人來抽水。」

    他自稱本委,意思應是很大很大,愛郎緊去甲捧懶葩。可是,他人高rou多,一摳哈呢大叢,雙腿麥輸電火柱仔,我恐怕抱不動,還是安份點,免得畫虎不成反類犬。

    「報告委員,我們這裡雖然一個月賺不了幾毛錢,但也不是立法院。不用關說、不用作戲,當然也不是我愛多慮。不過,委員平常開院會,不都講一套做一套?」

    江同瑞冷笑,「本委排開行程,專程前來,誠意十足,你不肯配合?」

    他應在警告,我敢不賣面子給立法委員,敬酒不吃要吃罰酒。幸好我沒酒癮,可以很健康說:「報告委員,子虛烏有的傳聞怎能採信。我寧願相信,委員的辦公室定然放了不少珠寶鑽石、名錶名筆。以此類推,立委百多名,立法院才是名符其實的金山銀礦。委員若對寶藏有興趣,不是該把立法院拆了,既便捷又實惠,也是全民之福?」

    江同瑞楞了楞,眼光一凝,由兇狠聚陰蟄。「很有趣,不是嗎?哈哈哈……本委今天終於認識,黃建忠的外甥果如傳言「搞賽」,小眼睛大嘴吧頭殼爹賽,有啥好處?」

    「我也有同感,得見委員本尊,方面大耳,充滿作醮喜氣,比電視上更有人味。」

    「你蝦米意思?」穿西裝的助理搶前拍桌,氣剉剉,一付要掏槍斃人的模樣。

    只是,江同瑞難得來,我追逐立委的光環都嫌少雙眼,哪有美國時間理小蝦米。

    更準確的說,根本輪不到我費心,因為有人適時來讚聲:「阮小迪ㄟ意思,迦是阮ㄟ所在。呼神蚊仔想袂藏揪,閃去邊大小聲!」信洋在兩名兄弟陪同下,大步來至。

    江同瑞紋風不動,只是抬眉用眼白以對:「看扮勢,你是黃建孝ㄟ大漢後生?」

    嘲諷的語氣,充滿不屑。

    「你擱真有眼光按怎,八成是江老公公ㄟ大漢後生?」信洋冷冷地奚落回敬。

    那名助理聽佮歸懶葩火燒上眉毛,待搶前被江同瑞舉手阻住。「真好!人愈多,卡好參詳,給我一個答覆。聽講你江湖走透透,釣場是由你在管,也由你全權作主?」

    他故意挑撥,信洋毫不動氣說:「聽講老仔退休啊,江家換委員你,全權作主?」

    江同瑞在口頭上佔不了便宜,抬眉說話會增加額頭的深度。他往後靠,昂起下巴,皮笑rou不笑說:「我來談正事,需要做得了主的人。恁迦人材濟濟,我要找誰?」

    信洋坐下來,緩緩說:「阮迦很民主,阮小迪講ㄟ話,阮阿嬤甲大伯攏ㄟ尊重。我雖然卡慢來,但是無臭耳郎。伊剛才說得很明白,你哪聽無清楚,我塞ㄟ擱講一擺。」

    「真好!」

    江同瑞唬地起立,冷然道:「麥講我無打招呼,恁既然甭驚死,以後尚好麥後悔!」

    信洋也起身回嗆道:「阮甭是宏嘿大漢ㄟ,你有蝦米步數,恁北呷剩飯涼涼等你!」

    就這樣,我們招待不周,賓主不歡而散。

    江同瑞拂袖而去,接下來可想而知,江家會不擇手段,直到目的達成。依據蕭駿毅提供的情報,他們要藉用公權力蠻幹,但這只是明的。暗的更難防,江同竺鬼計多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絕對讓人措手不及。之前002才發現,泰西和一名臉上有顆黑痣的男人在工地隱蔽處,鬼鬼祟祟不知商量什麼。我聽了腦中便浮現影像,待跟警衛要來監視截圖給002確認,果然是江虎。他綽號虎鼻獅,和江鵬都是江大爺的侄子,深受倚重的左右手。右手的人馬整天盯守青石湖,左手親自出馬,找外勞談什麼?

    我和信洋商討片刻,他前腳才離開,阿浩後腳找上來。

    好巧不巧,黃玉蘭剛要送客兄出門,一對舊情人便在餐廳門口重相逢。

    偶像劇和八點檔常拿來灑狗血的橋段,活生生在眼前上演。害我猛地起身,就怕媽祖婆顯靈驚動眾生,繃緊神經注視。但見兩人同時楞了下,再同時起動頓停的腳步,他面無表情直視南方而來、她後腦勺動也沒動專注北方而去。兩人擦肩而過,輕微驚動塵埃,毫無美感的交錯。彼此眼中均無對方的存在,雲淡風清為相逢於偶然劃下句點。纏綿的舊情,有過無數的乾柴烈火、無數的天雷地火,竟然留不住半絲驚嘆號為曾經的美麗做註腳。寫實的浮世繪上演諷刺劇,愛情原來只是一場笑話。

    我不由暗忖:餐廳裡有不少人,誰跟誰曾經火熱相幹,如今卻形同陌路?

    「江同瑞帶著歸懶葩火離開,我不會自討無趣。」

    阿烈沒同行,阿浩在對面坐下來,充滿自信說:「直接挑明,我來找你談合作。」

    我說:「你當然知道,江同瑞是何許人。找我合作,代表不怕得罪江大爺?」

    「我沒有三兩三,只有武松膽,就是喜歡打老虎。」

    阿浩自詡是打虎英雄,其實比較適合演西門慶。不管怎樣,江大爺不是老虎,是個龐大的利益團體,團員不僅包含十二生肖,妖魔鬼怪更不乏。要與那麼大的勢力對抗,幫手愈多當然愈好。「朋友多多益善。剛好,我們正需要幫手,你想怎麼合作?」

    阿浩說:「剛剛,你不是不能答應江同瑞,而是無法,對不對?」

    「呃,看來,你調查得很清楚。」

    阿浩翹起二郎腳,點根煙,徐徐吐出一口煙霧,慢條斯禮說:「以前打牌,無意間聽你舅舅提起過。我只是很納悶,湖底有活泉又稱不上秘密,江家怎會毫無所聞?」

    我說:「或許,他們認為人定勝天。如今科技這麼發達,抽個水有何難,是不?」

    「你舅舅說,陽巨岩是水龍神的龍宮屋頂,誰也觸犯不得,你相信嗎?」

    「信!」我很肯定說:「我二舅從不說假話,只愛練肖話。」

    「謠言有時埋藏著千古秘密,只待有人挖掘出。但你都拒絕了,我們先不談這個。為表誠意,我提供一條情報,做為合作基石。」阿浩將手機遞過來,展示著照片說:「這個外勞你或許不認識,另外這個你必定很熟。他們已炮過好幾次,今晚八點會在這裡見面。園區一隅你比誰還熟悉,至於他們是啥關係,我不清楚,你認為呢?」

    「你既要我去找答案,揣測變多餘。我比較好奇,必要時你能提供什麼幫助?」

    「我只帶五個人前來,但兩小時內可迅速增至五十,必要時可調動兩百人。」

    「嗯,實力不能說不堅強,那麼,你希望從我……」

    言猶未完,一聲「阿舅」清脆傳來。佳卉補習完,朝著我跑來。阿浩終於要面對棄而不知的親生骨rou,黃玉蘭在櫃檯毫不阻止,嘴角噙抹蒙娜麗莎的微笑等著看好戲。

    緊張緊張,刺激刺激。狠父稚女相見,會擦出什麼樣的火花?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