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双城记（02）
日月双城记·第二回 作者：迷使 2021年5月1日 我醒来时，贞妤已经不在身边。 一直到我如厕盥洗完毕，她才从外头回来，并买了早餐。 她又是一身原来侠女的行头。真是无从想像她昨晚柔情似水的模样。 「贺大哥，早。」 「妳好早啊，贞妤。」 于是我们一起吃早餐。 「贺大哥真是艺高人胆大，我们才刚认识，就跟我上床。」贞妤斜眼瞄我jian 笑道：「你没察觉整晚我一只手都藏刀背在后面吗？」 「是吗？」我暗地吃了一惊。我的确没有任何警觉……不过她后来在我怀里 睡着时，我不曾看到刀械…… 「贞妤，关于昨天晚上……」 「贺大哥不是不相信一见钟情吗？」她居然还记得床上问我的话。 「是不相信……」 「不打紧。昨晚我舒服，你愉快，这是最重要的。」贞妤闪过一丝怅然，随 即嫣然笑回：「就当是一夜情呗。」 吃完早餐后，她忽然对我正经道：「你最好不要让人知道你是从外地来的， 虽然到现在我自己都仍是半信半疑……你应该已经发现，这里的人被丧尸困在日 月双城，根本无从得知外面的世界。如果大家知道你是从外面来的，不是把你捧 成上帝，就是会想办法利用你。」 「我也希望。但是我对这里实在一无所知，被人发现只是迟早的事。」我很 感激她设身处地为我着想。 「这里最重要的冲突，就是异人族和免疫群。免疫群是被丧尸咬到后痊愈的 后代。人们很怕他们，因为他们仍带着丧尸病毒。如果你碰到他们，最好把他们 杀了。否则祸患无穷。」她又再度面露凶光。 「妳碰到我时，没有怀疑过我也可能是免疫群吗？」我疑问着。 「有啊！所以我随身携带这个。」她拿出一支小针筒：「这玩意儿可以很快 测出你的血液成分。我们进城前，我已经对你下手过了。那时你在注意我的胸部 所以没有察觉……呵呵，贺大哥的血液很纯正，不用担心。」 我有点窘，赶快顾左右而言他：「那异人族呢？」 「异人族是一般正常人，不过他们是邪教。他们坚信免疫群不会危害人类， 他们打杀抢劫，跟免疫群打交道，甚至鼓励他们跟人类通婚。坏事做绝。」 「听妳的说法好像免疫群不是人类一样。如果经由通婚，下一代人人免疫， 岂不皆大欢喜？」 「那是一厢情愿的说法。我们无法证明。如果不但不能免疫，甚至将病毒直 接传染给下一代，那么人类就灭绝了。所以目前最好的方法还是谁被丧尸咬了就 一刀给他痛快。」 「……」我想我还是赶紧找到那锥体青石吧。这里不太适合久留。 「贺大哥，我不知道我们会在一起多久……但是如果我被丧尸咬了，你会给 我一个痛快吗？」贞妤睁大双眼地认真问着。 「我……不知道。」我怔怔地望着她，无法作答。照她的说法，似乎这是最 好的解决方案。可是跟她一夜缠绵后，还要对她下手，这事我无法想像。 她忽然引领过来，亲吻了一下我的脸颊。眼底升起无限柔情：「就算昨晚只 是一夜情，但如果真要我面对死亡，我宁愿死在你的手上。」 「贞妤……」我心动着。难道这就是恋爱的感觉？ 「好啦，现在跟我去见两个人。你昨天不是说要知恩图报吗？现在就是个好 机会。」 她说完便起身去准备她的武器了。 ＊＊＊＊＊＊＊＊＊＊＊＊＊＊＊＊＊＊＊＊ 我跟她来到了隔壁两条街旁边巷子内的一座废弃仓库中。她约的人还没有出 现，于是我们继续闲聊。 「不要小看异人族，他们有组织，有头脑。擅长游击。府里的官差常被他们 打到落花流水。」贞妤继续给我上课：「他们有个首领人称蓝魔女。心狠手辣， 冷血无情。异人族在她的带领下，难攻难防。」 「既然有头目就好办事，如果可以抓到那位蓝魔女，攻破异人族就成功了一 半，不是吗？」 贞妤露出钦佩的目光，却揶揄道：「一直以为贺大哥就四肢发达而已，头脑 也还不简单啊……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去生擒那位蓝魔女。」 她话才说完，就有两名男子走进仓库中。夜行装束，戴着面具。各自手上提 着一把单刀。 「鬼面神刀二王兄弟，在下凤舞双鞭黄贞妤。」贞妤见二人出现， 立刻上前抱拳。我的天啊！这太武侠了吧…… 「久仰久仰，黄姑娘在奖金猎人中堪称第一把交椅，无人不晓。」那二人立 刻回礼。 「这两 位是官差中的顶级高手。」贞妤撇头对我低声：「我们今天这笔买卖 如果得手，明天马上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也方便你在月城找到最好的姑娘……」 「为什么还要找？我身边就有一个，而且就是最好的了。」 贞妤娇羞地低下头去，久久不语。 「黄姑娘还好吗？……敢问这位就是贺青城贺大侠？」其中一名见我们这边 不说话，便朗声问起。 「不敢。」我抱拳回礼。生平第一次被人叫大侠，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在下王承天，他叫王承地。是我的胞弟。可否让王某讨教两招？」 「啥？」 「他们想试试你的身手而已，不会真砍的。」贞妤在一旁提点：「我跟他们 说你的力气很大，这次猎魔行动，非得有你参加不可。」 「猎魔行动？」 「就是去抓那位异族头目蓝魔女呀！」 贞妤话还没说完，对方就一刀砍来。我吓到魂都飞了。自己赤手空拳，被砍 到一刀没死也半条命。贞妤真的喜欢我吗？怎么会叫我来比武……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王承天的刀起手很快，在空中飞舞的时候，忽然像慢速 播放一样地缓了下来。让我很轻易地就躲过了。 「好身手！」王承天见我躲过，便又横扫了一刀。 跟刚才一样。明明他出手很快，可是我就像能掌握时间流逝的速度一样，让 挥舞的刀锋在空中定格。 在一旁观战的贞妤也啧啧称奇。 他又出了三、四招都被我轻松躲过后，便向旁边王承地使了个眼色。王承地 便马上加入战局。形成二打一的局面。 一开始我还能防上两招，可是对方似乎有阵法还是什么的，喂招过来，虚虚 实实的，防不胜防。几招之后，我被其中一人用刀架住了脖子。 哪知他们虽然得胜，却马上收刀抱拳：「贺大侠功夫果然了得。能逼得我兄 弟二人联手出击，这日月双城的高手加起来也是屈指可数呀！」 「太好了！这么说贺大哥可以加入啰？」贞妤甚是欢喜。 那两人同时点头。 「贺大哥，双倍奖金耶！」贞妤转头面向我：「如果今天的任务顺利成功， 赶快想想，我们晚上可以去哪里庆祝……」 她话还没说完，便像xiele气的皮球似的，软倒下来。被王承地用手接住，失 去了意识。 「你们要做什么？！」我跟贞妤相处才一天而已，可是她就像上天派来这里 照顾我的亲人。我能在头一天生存下来，全靠有她。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 绝不饶恕！ 「贺大侠不必惊慌。黄姑娘只是中了我的昏震掌暂时昏过去而已。她是奖金 猎人，并非正规部队。所以每隔一段时间要带回总部受训。」王承天解释着。 「你们赶快放人！否则……」 「否则如何？……贺大侠，我们保证黄姑娘的人身安全。但请贺大侠包涵。 今日你我初次见面，我们不得不防。黄姑娘的武功不弱，如果在任务途中，你们 二人联手做其他打算，我们该如何？今日就当作是个试验，与贺大侠如果合作愉 快，等黄姑娘受训回来，我们再大肆庆祝一番也不迟呀！」 「好吧……你们要我做什么？」这种江湖上的买卖，我还第一次做。我只祈 祷自己不要搞砸了。贞妤的命就悬在我的手上。 「贺大侠，请跟我来。」王承天收起单刀，走到仓库外牵来一辆重型机车。 「贺大侠，请上车。」 我叹了口气，骑上了后座。 王承天催下油门前，我最后望了一眼昏迷的贞妤：贞妤，等我。我一定会回 来救妳的！ 好像有某种东西，在我体内苏醒了…… ＊＊＊＊＊＊＊＊＊＊＊＊＊＊＊＊＊＊＊＊ 我被王承天载出了城。 昨天碰到丧尸群心有余悸，一出城我就开始紧张。 不过我们并没有离城很远。大约走了五、六里路后，车子停在一个山丘下。 「根据黄姑娘提供的线索，异人族在这边有个聚会。那蓝魔女很可能会来。」 王承天解释道。我很讨厌他的天狗面具。不过反正也没差，我根本不认识他。 「你不怕丧尸会来吗？」我问。 「不会的。」王承天有点惊讶：「我以为贺大侠行走江湖有些时日。不过在 下的确从未与大侠谋面……这附近都有撒上生化防土，丧尸是不 敢靠近的。就像 日月二城周围一样。」他指着山丘周围不同颜色的泥土，颜色虽然不一样，我是 看不出来有啥特别之处，仍是泥土而已。 「生化防土？……多造一些不就可以扩张领土，赶走丧尸了吗？」 「听说极难生产，目前的产量刚好补城池周围流失的部分而已。要扩充是不 可能的。像这种城外的山郊，流失光了就失守了。这也是为什么没人敢出来的原 因……刚好让异人族有据点流窜。」 「官府对异人族和免疫群的态度是什么？」 「格杀勿论。」 「这样说来，如果我们被他们发现，不就非得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所以才会请贺大侠这样的高手呀……免疫群还好，他们多半不会武功。异 人族里的高手就不少了。」 于是我们委身曲附，伏行到了山头。顶上有间不小的木屋。很意外地，没有 人在外面防守。原来木屋是倚山而建，我们从后头上来，非常陡峭。估计那些丧 尸是爬不上来的。异人族的重兵都在前门，连车辆也是停在前面。 木屋后面的屋顶几乎与后山地势齐平。王承天和我很轻易地就摸到屋顶，从 气窗窥视着里面的状况。 有很多人。 有些双手被反绑跪在地上。有些带着兵器在讨论事情。还有一个黑衣人独自 在旁边来回踱步。 「今天是我们的幸运日，那蓝魔女有来。」王承天指着那名来回行走的黑衣 人。 我看了看，除了感觉身形娇小像名女子外，实在也瞧不出有任何特殊之处。 听到现在大家都对她敬畏三分，又恨之入骨。真想见见她有如何高明的地方。 「那些被捆绑的人你认得吗？」我问。 王承天点点头：「是府兵。我想他们是凶多吉少了……贺大侠，可否请你在 此继续监控，我绕到前面看看……如果我没回来，记住，我们的任务是生擒蓝魔 女。」他说完便往侧山移动，丢下我一人。 这时，带着兵器的人走掉不少。剩下两名跟着蓝魔女。 「蓝魔女，妳要囚禁我们到什么时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其中一名囚 犯似乎有点不耐了。 「把他们都放了吧。」蓝魔女命令道。 「什么？」其中一名士兵说：「首领，这里虽说是城外。可是这山丘不高， 离平地和主要道路很近。妳放了他们，他们其实是很有机会活命的。」 蓝魔女叹了口气道：「他们不过是听命行事的差使，不是背后的元凶。我们 又何必为难。大家都是有家室的人，既然我们已经安全，就让他们回去吧。」 「可是他们抓到我们，就是唯一处死。」那名士兵仍不服气。 「你大概是新来的……我蓝敏瑛从来没有处决过一名战犯。这是我当异人族 首领的条件之一。你如果不服的话，请去招开长老会议，把我换下便是。」蓝魔 女甚是坚决。 「是……首领。」 于是两名士兵便把所有的囚犯给放了。 有人默默走了出去，有人却落下狠话：「蓝魔女，别以为这样我们就会感激 妳。妳的作为会危害全人类，总有一天会恶贯满盈的。」 我看到这一幕有点傻掉。这蓝魔女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把白博士和朱小姐带过来吧。」蓝魔女忽然命令着。似乎还有别的事情。 「是。」刚刚和蓝魔女对话的那名士兵便走了出去。不多时，带了一男一女 进来。男的戴着眼镜，长相斯文。女的穿着一袭粉色短裙洋装，亮丽非凡。她刚 走进来时，披肩的长发刚好遮住脸庞。等她把秀发拨开…… 我惊呆了。她大概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 她的灵眸，如星光闪动。她的樱唇，如波光闪烁。她的肌肤，白里透红，娇 艳欲滴。当真是一颦一笑，会牵动所有男人的心魂。我盯着她看到差点就从气窗 口摔了下来。 「日城第一美女朱思绮大驾光临，蓝某深感荣幸。」蓝魔女对她客套。 朱思绮？怎么跟我大学时的一个学妹名字一样？起码同音…… 「蓝首领千万别这么说。首领安排的这一切，小妹才是感激不尽。」没想到 朱小姐不但容貌倾城，连声音都如黄莺出谷般悦耳动听。 「白博士，别来无恙？」蓝魔女转身问候那名男士。 「首领客气了。蓝首领对白某所作的一切，亚力铭记于心，永难忘怀。」白 博士虽然也客套，但仍能感受到他的真心诚意。 「请。」蓝魔女伸手指示，朱思绮和白博士便和她鱼贯进入了木屋中的一个 房间。木屋中的隔间都没有连到屋顶，而屋顶的悬梁又非常高，所以我在顶端的 气窗口仍能清楚地看到房内的一举一动。房间内的摆设很单纯，就一张床和 两张 椅子而已。 「我还有一个请求。」白博士一进房就说：「我想跟朱小姐一起回日城。」 「什么？」蓝魔女听到似乎很惊讶：「博士，请你考虑清楚。你在免疫群中 的身分和地位。异人族在日城的势力远不及这里，这个风险恕蓝某无法承担。」 「我心已决，蓝首领。」白博士推推眼镜，深情款款地看着朱思绮：「她会 为了我冒这么大的危险来到月城……我不能再负她了。我要和思绮一起回日城， 展开新的生活。」 听到这里，我心一沉。原来他们俩是一对，这太可惜了吧。这么漂亮的美人 就这样死会了……想到这里，我心中忽然有点亏欠贞妤。才和她发生关系就马上 移情别恋。不过她也承认昨晚只是一夜情，没有任何意义。 一想到贞妤，我就清醒过来。朱思绮虽然漂亮，毕竟跟我无关。眼下还是先 想如何生擒这位女魔头，好把贞妤救出来。不过我同时也能体会白博士的处境， 这种抱得美人归的机会一生难得几回？况且还是位绝世美女…… 面对白博士的坚决，蓝魔女叹了口气：「问世间情是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呀！既然白博士心意已决，蓝某自当保护到底……不过蓝某还要向朱小姐求证一 事。」 「蓝首领请说。」朱思绮一出口，我就浑身酥软。 「我要妳现在就跟白博士发生关系。」蓝魔女一字字道。 「什么？」朱思绮和白博士异口同声吓了一跳。当然也包括我。 「白博士会为了妳甘愿冒生命危险去日城，我想知道朱小姐对这一段感情的 态度，这样很超过吗？」 「别为难思绮！」白博士吼道：「她能来月城找我，还不够吗？」 「你是免疫群耶，白博士。她要证明对爱情的忠贞，在我看来，光冒险来月 城找你并不够。如果她愿意和你上床，我就放行……否则你跟她到日城，结果她 又反悔。你的安危谁来负责？」 这下我明白了。记得贞妤说过，丧尸病毒是会从免疫群传染给正常人的。这 样说来，这段姻缘是不可能维系的…… 「思绮会跟我在一起，就已经相信免疫群是不可能传染病毒了。」白博士著 急地说。 「朱小姐，我从头到尾没听妳說过一句话呀……」蓝魔女不理会白博士。转 而指向朱思绮。 「嗯，我是相信亚力的……只是床上的事，我想回日城我们成亲后再说。」 朱思绮悠然回道。 「哼，我可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知道结果。」蓝魔女吆喝着。 她忽然一掌打向朱思绮。朱思绮显然不会武功。毫不闪躲的情形下就中掌。 只见她震了两下后全身便僵直无法行动。此时蓝魔女掰开她的小嘴，塞了一颗丸 子下去。 「首领，妳这是在做什么？」白博士惊恐无比，他想保护朱思绮。可是在武 功高强的蓝魔女面前，根本是无能为力。 蓝魔女又拍了两下朱思绮。她僵直的身躯又瞬间能动了。只见她赶紧用双手 掐住自己的喉咙，显然那丸子已经被吞了下去。 「你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蓝魔女悠哉道：「这是我独门的真心丸。服 下去后，她会不顾一切想要跟你zuoai，如果她对你是真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