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皇帝手一挥,臣子假告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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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只白鸽栖落在庭院中低头啄食,偶尔用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洒落食物的主人,长长的翎毛随着动作一抖一抖的煞是可爱。 李斯一身官服立在鸽群中,不急不慢得将手中的食物洒向地面。白鸽们蜂拥而至,扑腾着翅膀抢夺食物。 这个时辰他本应在宫中与嬴政商讨国事,谁料一早他刚穿好官服,就有宦臣前来通传。 “陛下口谕今日不便会见大人,特命大人不必进宫了。” 李斯微微一怔,颇为疑惑:“陛下几日前还颇为重视此次奏事,如今骤然生变,可是宫中出事了?” 传旨的宦臣摇摇头,“今日宫中并无大事” 李斯在朝素有官声,对众人迎来送往皆以礼相待,上到嬴政下至宦臣无一例外。是以很多人都道他为人和善,又恭敬有礼。 “既然来了,不如在府上吃盏茶再走吧。” “多谢李大人了,只是陛下的交代还没完呢,奴才还要去蒙将军府上传旨,实在不宜久留。” 宦官似乎并不愿意多作停留,只是一直拱手拒绝。 李斯勾唇轻笑,作势送宦官出门。二人路上又客套了几句,闲谈间宦臣突觉袖中一沉,他轻瞥李斯一眼,低声道:“陛下昨夜急宣了太医令诊治,说是让夏大人调养身体。” 只这一句话匆匆留下,车夫便驾车远去,李斯收起如沐春风的笑容,目送宣旨的太监离去。 宦臣口中的夏大人,乃是太医之首夏无且。他是多年前荆轲刺杀嬴政时的得力功臣,凭借那次立功,他本人也颇受嬴政青眼。从籍籍无名的普通侍医一跃成为升为皇帝最信赖的太医令。 最近几次早朝上,李斯观帝王气色并无不妥。尤其是盖聂被抓后,陛下倒是比以前更顾惜身体了。 若不是嬴政突发恶疾,实在不必特意宣召夏太医这个心腹。那么这个太医又是为谁叫的呢?自从有了荆轲刺秦的前车之鉴,嬴政的护卫已经遍布皇城,更有章邯的影密卫及一众亲信保护。 若是有刺客行刺嬴政,皇宫必然戒严。他在宫外不可能一点风声没有。 或许,李斯心中浮出一个有趣的想法。 看诊的人本身就是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夏无且近日颇为忙碌,几日前御史大夫骤然染病,他身为太医令自然要亲力亲为。深夜进入皇帝寝宫,等他出来时候已经是晌午。虽然是艳阳高照,他依旧止不住自己额头的冷汗。 想起昨晚的经历,夏无且不禁觉得后怕。本该身体不适躺在床上的皇帝正站在那,重重叠叠的帷帐中隐隐约约透出一个人影。 夏无且在皇帝的示意下轻轻拨开帷帐,等他看清龙床上的人脸时,吓得差点没把药箱扔了。 盖聂一身白衣躺在中央,白皙的脖颈上几处显而易见的吻痕。宽松的衣领被人为散开,紧致结实的肌rou布满淤痕。整个人面色苍白,凌乱的长发黑如泼墨。纤长的睫毛微微扇动,手脚上是被镣铐磨出的血迹,即使处在昏睡中也蹙着眉毛,仿佛沉溺在痛苦的深渊中。 来时的夏无且心中忿忿,今天本是他休沐的日子。 结果呢,皇帝大手一挥,臣子假期告吹。 他现在着实后悔,早知道应该称病不出才对。这等宫闱秘事知道的越多,脑袋越容易搬家。无奈,他只得应着头皮开始例行诊脉,瞧着盖聂手腕上的淤痕,心中微微叹息。 他与盖聂并不算熟识。 遥想当年盖聂与陛下少年相遇,他出身鬼谷,又武功高强,很快得到了陛下的赏识,成为秦王的剑术教师,日日陪王伴驾。陛下对他的器重,远胜如今的一众朝臣。众人皆赞其君臣情谊深厚,令人羡艳。 彼时夏无且尚不过是个寂寂无名的侍医,平常能得见天颜已属祖坟冒烟。 这段往事秦宫里的人都知道。只不过后来盖聂叛逃,秦王一纸通缉令的高压下,就无人敢提起了。 夏无且诊脉的手不禁抖了抖,又望了一眼床上的盖聂。 他第二次觉得他的脑袋要搬家。 “这是臣新研制的药专供祛血化淤,注意清淡饮食。还有这个……”夏无且从袖子里掏出另一盒膏药,小声道,“这个是涂在那处的。” 嬴政来到床前接过药膏,俯身给盖聂擦药。夏无且斗胆瞟了一眼,只见皇帝的脖颈上也隐约看见几处红色的齿痕。 殿内陷入长久的沉寂中,夏无且额头冷汗涔涔,遂拱手道,“臣方才诊脉查出其体内还有旧伤,而且缺乏调养,长久下去容易积重难返。臣家里还有一剂良方,若是陛下恩准便可用药。” 嬴政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夏无且猛地一叩首,一溜烟似的退出去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盖聂本来就有旧伤在身,陛下就不要这么龙精虎猛。奈何他只长了一个脑袋,如果多长几个的话,嗯……他也不敢说。 躺着床上的人依旧是那样苍白脆弱,微蹙的眉毛下是虚弱的脸庞。嬴政坐在床旁细细观察他的先生,心中泛起些许酸涩,仿佛是一种心疼,又好像是一种悲凉。 嬴政又想起昨晚盖聂脸上痛苦悲伤的表情。他不知道昨天自己为什么那般疯狂的索取,他本来不是那么计划的。 他只是想让盖聂回来,承诺不在离开他。嬴政明白盖聂一向心如磐石,却依旧还是渺茫的希望着。他知道将盖聂直接处死或者丢进牢房终身幽禁才是最好的结局。 可他做不到,盖聂的倔强进一步激怒了他。 盖聂的眼神是那样疏离且冷漠,仿佛他们中间隔着一层厚厚的坚冰。 他读懂了盖聂的心思,盖聂不愿意回头,不愿意提起旧日的往事。 嬴政一阵心火上涌,仿佛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在往前走。曾经相依为命的母亲找到了新欢、幼时最好的玩伴转身就要取他性命、就连和他相伴多年的盖聂也转身离他而去。 所有人都将他抛诸脑后,只剩他自己像溺水之人紧紧抱着名为回忆的稻草,永远像无根的浮萍般漂泊,随时都有被掀起的巨浪吞没。 盖聂是决计不会甘心呆在他的身边的。若是盖聂继续跟墨家等叛逆势力搅在一起,他又该如何罔顾大秦律例?他到底该如何做才能留住盖聂呢? 他要把盖聂牢牢的捆在身边,用帝王的权利化作一条条锁链,让盖聂再也生不出逃跑的心思。 嬴政伸手抚平盖聂的眉毛,游离的思绪逐渐回笼。纷乱的记忆已成过去,重要的是现在。 盖聂是他的,是嬴政的,是皇帝的。 躺在床上的人忽然轻声呻吟,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嬴政心中惊喜,面上却摆起冷脸。 盖聂缓缓睁开双眼,迷离的眼神逐渐聚焦。他从昨晚那场疯狂的性事后一直昏睡。撕裂般的疼痛,无休止的索取,腰部剧烈的疼痛让盖聂更加痛苦。他抗拒挣脱,想要逃离这场荒诞难捱的情事,最终还是沉沦在欲望的深渊。 嬴政心下愧疚,对于昨夜的疯狂也愈加后悔。 “陛下……” 盖聂的声音有些嘶哑,如同沉寂的水。 闻得此声,嬴政直了直身体,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点希冀。要是盖聂真的肯服一下软,凭着他以前多次救驾有功,自己定能力压群臣保住盖聂。 “陛下,您打算如何处置在下?” 此话宛如一盆冷水,彻底浇灭嬴政的所有热情。 仅仅几尺距离,盖聂看见嬴政原本还算和善的面孔变得阴云密布,夹杂着疯狂的声音在耳边咆哮。 “你,再说一遍!” 盖聂没来得及张口就被皇帝掐住脖子,他出于本能的挣扎起来,窒息的痛苦让他根本无暇顾及任何事情。盖聂的脸色rou眼可见的出现青紫,疯狂挣扎的手指在嬴政的手臂留下道道血痕。 看着床上的人在此陷入昏迷,嬴政终于在掐死对方的边缘大发慈悲地选择放手。 原本想好好交谈的心情被扰得烟消云散,嬴政顺手掀开被角,露出盖聂密布青紫痕迹的双腿,从小腿一路蜿蜒至私处。两片饱满红 嫩的唇瓣湿润柔滑,紧紧包裹着敏感的深处。随着主人的呼吸,一开一合的流出些许白色的分泌物。 “唔。” 盖聂无意间的蜷缩起来,神智也不甚清醒。躺在床上的先生是如此的柔弱无害,温顺诱人。嬴政涂药的手下意识的轻柔,手指顺着腿部至股间均匀的涂抹,直至皮肤完全吸收。待一切动作完成,嬴政又帮盖聂掖好被子,才抽身离去。 章邯在殿外已经候了两柱香之久,昨夜他见皇帝急急怀抱裹着薄被的盖聂出来,心里暗暗一紧。 到底有过几年同僚之谊,虽然如今立场不同,然他终不愿见陛下把人打磨太过。 “章邯,你从影密卫中调集精锐,将此处严加看管。若是放跑了盖聂,你便提头来见!” 冷冽的语气配上皇帝阴森的脸色,让气氛更加压抑。 “追捕墨家叛逆势力的事情,就让蒙恬去做。你,只需要看住盖聂!” 不待章邯开口应是,愤怒的帝王早已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