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古华篇一 护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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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风清凉而又舒坦,永淮兴致勃勃地走进重花楼里。 茶楼还没有营业,因此只有几个伙计在打扫清理,见到走进来的女子,虽不知道她的身份,但知道她同自家老板经常来往,都是熟识的人,打了声招呼就各忙各的去了。 永淮看他们脸色奇怪,但也没注意,直往二楼的古华房里走去。 主房的门却是半开,永淮未见其人便闻其声。 那女子的声音娇若莺啼,婉转温柔。 永淮就不往里走了,探头偷偷看向房里。 一位腰若杨柳,面似芙蓉的女子袅袅婷婷,身着水色长裙,袖间红绿印花纹更让她显得明媚动人。 行动风吹柳枝,眉目似水传情。 永淮在门外看热闹看的开心,后来一想,退而求其次又折回大厅来。 那些仆人正围在一起讨论得起劲,永淮也凑过去听八卦。 他们起初被打扰突然不说了,又看见永淮那般好奇又兴奋的样子,又忍不住叽叽喳喳地小声说起来。 那女子名叫吴依,是古华一不小心救回来的,原本只是顺手拈来的英雄救美,没想到姑娘看上了英雄,非得以身相许来报救命之恩。 古华好心成了坏事,劝说那女子不听,倒把蝶生气的在用饭时灌了一杯烈酒,晕晕沉沉躺在床上。 大伙们想到刚才古华的脸色,那真叫一个铁青。 大家都是替蝶生委屈,偏偏一个仆人却是替那美人儿恨恨不平,说道:“我倒觉得那姑娘没什么不好的,花容月貌的,配得上老板,郎才女貌的就像那…那什么水里成对的……鸭子” 永淮忍着笑纠正道“是鸳鸯”然后,直起身子郑重其事地道:“那我就是棒打鸳鸯的那根木槌” 可惜,没能成全她的愿想,就看到那女子红着眼睛,啜泣地跑着离开了重花楼。 永淮一本正经地走进去,从上到下地打量着一旁的古华,打趣道:“不错不错,古华你近来桃花运旺得很啊。” 古华没好气地道:“莫再说了,平白惹来的麻烦,蝶生现在还赌着气不肯见我呢。” 永淮想起那人生来敏感,脾气闹起来没个三五日不得安生,不免反过来同情起古华来。 古华叹了一口气,转了话头道:“你让我查的事已有了眉目” 永淮不是很感兴趣,也认真问:“是谁?” 古华有些忧愁,回答道:“若我猜的没错,弥银迷香原本就是那个人所制,江湖上也很少有人用它”。 他顿了顿道:“他叫朱仁,毒手鬼医” 永淮冷笑道:“名字叫仁,却又是毒手,真是乖张无理”。 “他的毒大多无药可解,因为他只会杀人而不救人。他性情狷介诡异,隐退江湖多年,只听说隐居在江南高山上,不知怎么又出现在京城了” 永淮正色沉眸,问道:“他在京城,你见过他了?” 古华一脸郁结,道:“昨日碰巧看见,原本想跟过去,只是恰巧救了一个人,把人跟丢了” 永淮又忍不住想笑,却见古华在书桌前已经铺开了一副画卷。 画中人眉清目秀,气宇轩昂,不可多得的美貌少年。 永淮扬眉欣赏了片刻,道:“蝶生知道你藏着别人的画卷,只怕气的更甚”。 古华瞪了一眼,解释道:“这人名叫江容,我见过几面,算是个富家少爷,风流人物,城中女子大多倾慕与他。前半月请了朱仁替他的夫人医病,因此朱仁很有可能就住在江府。” 永淮问:“朱仁只是最近来的京城?” 古华思考半刻道:“应该是,江容在青楼闺阁里名声很好,慷慨大方。他父母早逝,留下万贯家财,他广交朋友,又喜欢帮助别人,看来他并不是贪求名利之人,亦不知道朱仁是谁,只是好心收留他”。 永淮听他对江容的形容,越发觉得画里的人好看,眉眼里尽是多情潇洒,笑道:“来日可以结交结交” 古华默默卷起画卷,遂大方地递到她的手上。 君子惜花自引蝶 弱柳向来有风扶 古华初见到蝶生时,还是游历江湖的游侠闲士。 江湖上结交不少知己好友,偶尔也打点到官府衙门。 因为其人仗义,才貌冠绝,文武双全,待人谦逊有礼,又传言偏爱兰花,故而江南得名“兰花君子”。 他在苏州逗留,拜访任职当地知府的好友刘云,却见刘云愁云惨雾的神情,一问才知原因。 苏州有一门富商,祖上丰裕财富代代继承,如今当家的为人贪婪狡诈,善奉迎官府,下面的人又欺压百姓,无恶不作。 最近更是干了件胆大包天的坏事,竟然暗中买人偷走了南方进贡于朝廷的一件珍稀宝贝——药玉。 此玉凝聚百药精华,颇有治病解痛的疗效,本是献给皇上的价值连城的东西,没想遭这小人惦记了。 知府里的人瞒着上面,追查此案,查到这唐家的人却是无奈,一筹莫展,因为没有证据。 唐家那位老爷表面十分奉承,心底十八个弯弯转转的全是坏心肠,绝不会承认此事。 古华见初上任的好友如此伤神,自然愿意帮忙,说是自己选个理由拜访这位唐老爷,顺便暗中查访。 刘云自是欢喜,待他越发热情。 那日,古华一进门,唐德听闻过他的雅名,知道他同认识许多州郡的官员,所以带着笑脸迎了上来,十分受宠若惊又带着些提防谨慎。 古华含笑礼貌地行礼作辑,只说游经此地,特来拜访。 唐德亲自敬茶,又带着古华散步在自家那奢侈繁华的楼阁院楼。 古华看着这院子里奇花异草栽得纷乱,又看看身边一脸堆笑的人,暗叹庸俗之人作贱了这些花草。 行至府里小湖旁,湖光粼粼,便被那一袭身影吸引了目光。 只看到那人背影,清瘦可怜地立在那里。他身着水色衣裳,一头墨色头发被一根青丝带系着,直直披落背后,一阵阵凉风吹过,衣袖裙角卷着青发飘起,竟似要乘风而去。 身边的唐德看见古华驻足停步,寻着目光看去,笑意更加浓郁,边领着人靠近边道:“这是小儿蝶生”。 那人回头看来,却是一张精致如画的脸,眉黛微染愁郁,薄唇稍添冷漠,不是古华刚才以为的女子,却是个如画少年。 古华才发现这寒冷的残冬初春季节里,少年只穿着薄薄的衣裳,身子在宽大的衣袍里显得更加骨瘦如柴。 “蝶生,这是古华公子”。 蝶生只无意间看了他一眼,淡淡转头看向别处,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古华觉得不太对劲,但看到唐德脸色有些变了,带着暗藏的怒气瞪着蝶生,连忙笑道:“时候不早了,今日便告辞了” 唐德果然转了目光笑着回道:“我送送公子” 古华转身走的时候,有一种冲动回头看看,但是他又觉得此举过于古怪无趣,自然做不出来。 古华第二日就被请到了唐府,唐德似乎十分乐意和他打着太极,分明查清了此人的目的,却也还是那般客气。 他陪着古华耐心地看了府里收藏的古籍诗书,还特地设宴款待了古华。 席间却莫名奇妙地离了席,因为外面的店铺里生意出了急事,赶着去处理。 不知说了几句“羞愧”才拱手出了门,走时又特地吩咐家丁好生侍候,务必让古华公子欣赏了府上的歌舞表演。 古华欣赏几位歌姬唱曲献舞,并不上心,亦觉无趣。刚想辞了回去,突然见席下一抹耀眼的身影,心神恍惚安定片刻又坐了回去。 那人如三春桃花,嫣然在世间绽放,又如杨柳依依,拂过人心湖泊。 蝶生竟化成女子的妆容,雪白无暇的脸庞,殷红如血的唇,眉心一点朱墨点就的赤色,显得妖媚动人。 他纤腰一转,瞬间百花在裙下娇艳绽放;皓腕一抬,刹那春风在长袖如水荡漾;明眸一低,片刻心神恍惚不在。 古华看着他,面上浅笑连连,未见异常,心里却有些出神。 世上果然有这样一个男子,竟比女子作舞更蛊惑人心。 若不是那人脸上的表情太过悲悯,眼神太过忧伤,忍耐痛楚的模样太过刺眼…… 眼前那抹红色一晃,古华心一紧,脚下生风跑了过去。 蝶生如一只枯落的蝴蝶,轻轻落在他的怀里。 古华心里一惊,双手握着他瘦的离奇的细腰,才知道这人轻的好像没有重量。 刚才以为纯白若雪的脸上苍白得没有任何血色。 蝶生的房里,清香悠悠,古华盯着那张画满桃花的花屏微微出神,那端睡着的人眉峰紧蹙,梦里也不安稳。 他的旁边是侍候蝶生的锦儿,正忍着眼泪微微啜泣。 锦儿不时望向床榻上憔悴的人,不时絮絮叨叨地说道。 “公子本不是这唐德的儿子,也算是苏州的富家公子,后来家道中落,加上老爷赌钱欠了许多钱,就把公子卖给了这唐德当儿子。可怜老爷到死也没明白,就是这畜生在赌场做了手脚,让自己冤死了。公子外面是唐德过继来的儿子,在这府里谁不知道过得是怎样的生活。每天被逼着练习女子的舞蹈,被逼着对着客人强颜欢笑,时不时还会被唐德打的遍体鳞伤” 说不下去时,锦儿边停顿了一会儿边抹了眼泪。 古华想到刚才替那人换下舞衣时那满目伤痕,微微沉了眸子。 “这还不算,那次来了位实在出格的客人,醉了酒把公子认作了女子,硬拉着公子不放。唐德那天杀的居然同意,若不是公子差以死相逼…………后来,唐德更是天天打骂公子,逼着他奉迎那些权贵,甚至生了气连膳食也不给公子服用。公子身子从小就弱,现在…………”锦儿突然抬起头,眼神哀求,道:“古华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家公子,他再待在这只怕活不长了。我早在外边听说了公子的仁义,才敢斗胆说这么一通,深信公子一定会救救我家公子的,是不是?” 古华未来得及答话,就听屏风里面有清晰的几声咳嗽,两人连忙走了进去。 蝶生软着身子半靠在床檐上,脸色仍旧苍白,一见人进来立刻就瞪向了锦儿。 锦儿也知不该瞒着公子把这件事告诉古华。自家公子最是不愿别人知晓自己的伤心事,更不愿别人同情自己。只是事到如今,也权当一试。 他低着头,不敢再看着蝶生。 古华反倒十分自然,吩咐他去照看厨房的熬药,打发了他出去。 蝶生没有看他,仿佛并不多愿意看到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生人。 古华走到床前,自然习惯地把蝶生瘫软的身子扶起来,在下面摆了柔软的枕头,然后小心地让他半坐在床上。 他端起床边桌上的一碗小粥,手指透过小碗感到刚好的温度,就舀了一小口轻轻递到蝶生的嘴边。 蝶生有些诧异,咬着唇半天才张嘴吃下去。 两个人都不说话,古华倒不觉得尴尬,蝶生的神情也渐渐平缓清淡。 直到碗里的粥就这样一口一口在沉默中消失了一大半,古华才突然开口:“明日,我去跟唐老爷请求让你去我那里住着,修养一段时间” 不是征求,也不是强迫,语气从容淡然,蝶生张口想拒绝,但还是未开口。 第二天,蝶生果然被接到古华在苏州的院子里住着,唐德十分乐意,亲自送他上了马车。 蝶生十分厌恶地看到他脸上一副意味深长的笑意。 被安置在幽静的院落,锦儿也被接过来侍候,蝶生的日子十分自在悠闲。 古华显然对他的身体十分担忧,每日的伙食都吩咐下人精心配置,不仅美味而且用的皆是调养补气的食材。 蝶生的身子从小便虚弱,三日小病缠身,七日大病折磨。这几日虽仍旧病容憔悴,但也气色好了不少。 古华倒不常来看他,因为来访的朋友,邀请的酒宴不少,又忙着替刘云帮忙调查。但每日都会来看看,偶尔一起用膳,一起劝着躺在床上的人出来晒晒太阳,欣赏花草,也偶尔一起聊聊字画。 古华倒是发现蝶生性子虽冷,却喜好字画,每次见到一幅好画,双眸闪过明亮的光彩。 为着这个,与好友清谈时他会突然冒出这样的话:“你家中可有什么珍贵的字画,借给我欣赏几天” 好在苏州雅士最多,故而他每日回去都会带上几幅好友珍藏的名画,与蝶生一起欣赏。 蝶生受他的悉心照顾一多,也不似起初那般疏离。 虽然仍是不多话,不会笑的性子,同古华相处时也会偶尔表达几句自己的看法,眼神也不再提防谨慎。 那日,阳光明媚,温暖宜人。 古华一时有兴致,邀着蝶生去郊外骑马踏春。 蝶生本不愿出去露面,看他实在期待,自然没说话拒绝的话来。 其实,春天才刚刚来到,百花争艳的场景还未呈现,郊外却一片空旷,春风袭来,阵阵酥软的暖意。 古华扶他上了马,自己也刚想蹬上另一匹马。 却见蝶生唇色发白,脸上隐隐的惧意,握着缰绳的手指泛白。 “你不会骑马?” 蝶生低头看他,许久才点头,道:“我要下来,你一个人去吧” 古华却扶住他,然后翻身上马背,坐到蝶生的后面,手臂环过他的腰际抓住了缰绳,道:“不用怕,我就在你后面” 他的话很轻,也不是故意的温柔,好像只不过一句平常的话语。蝶生面上有些不自在,却没有蹙眉,身子渐渐放松下来。 古华一夹马肚,他们就开始慢悠悠地骑起马来。 蝶生不说话,古华指着两边的景色依次给他看,一边调整姿势怕人在摇晃中掉了下去。 这样骑了一会儿,古华突然抓紧了他的手,道:“别怕,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用力拍了一下马背,马突然迅速地奔跑起来,越来越快,蝶生只感觉风从旁边呼啸而过,他的心跳渐渐加快。 不是不害怕的,只不过感觉了一会儿,却更加舒畅。 那个东西是……一棵寻常的,长在荒僻山村的桃树,只是不同的时,枝头点缀许多的殷红,那是尚未开放的花骨朵儿,青涩地长在枝端。 蝶生却看得有些呆楞,古华在他耳边道:“方圆百里,只有这一棵树长出了桃花,喜欢吗?” 春色撩人,万紫千红也抵不过这几点嫣红。 蝶生呐呐不语,心里不知什么滋味,第一次弯着唇角,笑的极淡:“谢谢” 时光悠悠擦过枝丫,半月仿佛瞬间的事。 刘云面色焦急,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半个月过去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有” 刘云立马露出笑脸,接着问:“药玉找到了?” 古华似在担忧什么,好久才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递给刘云。 刘云一看,不就是贡品里丢失的那块玉,颜色纯绿透明,泛着淡淡药香。 他喜滋滋接过,看了好久收到袖中,才想起什么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有主意了,怎么现在才拿出来?” 古华看了他一眼,幽幽道:“蝶生身上的毒,我以为解药在唐德身上……” 接他来府里的第一天,大夫就诊出蝶生身中奇毒,若无解药是熬不过一两年的。 毒是唐德为了控制蝶生下的,所以古华才以为解药自然就在他手里。 只不过最近才听锦儿无意间提起,之前蝶生有一次触怒了唐德,一气之下竟当着蝶生的面毁了唯一的解药。 若无解药,性命难保。 古华眉头一皱,莫名有些怒气,有点压抑不住要杀死唐德的冲动。 差一点,就没有办法了…… 好在他结识的一位朋友医术不凡,说出了一味解毒的东西。 刘云听了,顿时就不淡定了,睁大眼睛道:“你为了他的儿子,你不会……” 古华幽幽看他一眼,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甚有些烦躁道:“我那边还有些证据,你派人仔细查清唐德的案子,一定要让他后悔做过的事” 刘云看着古华罕见的愤怒的表情,在心里默默问了一句:是后悔偷玉,还是后悔伤了蝶生? 就在这时,外面一阵脚步,没一会儿,就看到一个人跑到他们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古华一看,竟是锦儿。他满头大汗,脸上全是泪珠,对着古华着急哀道:“公子,快去救救我家公子吧” 古华一看此情此景,心里已经慌了,知道是蝶生出了事,忙问道:“怎么了” “今天老爷怒气冲冲把公子接了回去,不知为了何事一回了府就让家丁毒打公子,公子他…………” 古华一听便知道唐德肯定发现药玉不见了,急忙就往外走。 刘云一听出了事,也顾不得什么也跟着去。